感受到紅色棺材散發的陰氣,俞凡也不禁一愣,叫眾人停下,他徑自走了過去。
到了玉玄子身旁,俞凡舉起左手,道:“奇了怪了,靈官指不停跳躍,難道我們要找的僵屍,竟然藏在那裏麵。”
玉玄子神色凝重,點頭道:“對。”
紅棺材呆在這裏顯然有些年頭了。俞凡左右四顧:“趕屍匠呢?”
玉玄子知道他找趕屍匠,是納悶那僵屍是怎樣進到被鎮魂釘封住的紅棺材裏麵的。他沉聲道:“不用找了,他在這裏。”
玉玄子在左掌心寫了個敕字,對準身前一口棺材的蓋板,碰的用力一擊,幾十斤重的木板頓時斜著飛出老遠,棺材裏,一個大睜著眼睛的醜陋老人露了出來。他穿著一身皺巴巴的黑布粗衣服,已經沒氣了,麵容扭曲,臉色煞白,嘴唇烏青,鼻子有兩道黑紅色的血跡。
一具屍體當然嚇不到俞凡,但當他察覺到棺材板內側的異樣時,脊背卻實實在在出了一片大汗。因為棺材內側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綠色水珠,閃著晶光。
猛一看,這些水珠除了顏色怪,跟一般的水珠並沒有不同,但稍微留神一點,就會發現,它們是緊緊貼附在內壁上,並不向下傾斜滑落。
“這是‘碧煞’!”俞凡驚訝地道,他看了看地麵:“原來骨魔已經對這裏施了法術。”
他掏出一把糯米,灑在地麵上,糯米頓時被一股股綠氣包圍,很快腐爛掉了。
老朱在遠處驚問:“我靠,骨魔用了什麼手段,這地麵變成炒鍋了!”
林道靜用腳在地麵碾開一個小坑,就見土粒間微泛綠色,她歎道:“這是古時候赫赫有名的鬼術,名字很文藝,叫‘望帝春心術’。具體方法是,找一塊四陰之地,種入杜鵑骨頭,再將許多怨氣大的鬼魂在這片土地上煉化,把它們的怨氣凝聚起來,滲入土中,陰氣與怨氣凝結不散,這塊地方就會變得極陰。”
老朱伸長脖子看看棺材裏的趕屍人:“變得極陰以後呢?這跟那老頭的死有什麼關係?”
聽老朱這樣問,謝洵美等三人也湊過來,林道靜看他們一眼,壓低聲音道:“地性極陰,就容易養成鬼首和屍王。而且,趕屍人身上陰氣本來就重,到了這裏,陰氣驟然增強,如果沒有事先提防,很容易就會猝死。那老頭神色恐怖,鼻孔流黑血,看來就是被陰氣誘得心髒突然異常而死的。”
四個人不可思議地互相看看,老朱又問:“那...他的屍首又是誰放進棺材裏的呢?總不會是他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自動躺進去的吧?”
林道靜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這裏應該還有一個人。”
他們都沒有談到屍王,此刻,俞凡和玉玄子已經簡單處理了趕屍人,讓他無法因為陰氣凝聚而迅速起屍,然後兩人又回到了原位,牢牢盯著紅色棺材。
那裏麵才是真正棘手的家夥。
兩人站了好一會兒,棺材裏的屍氣沒有明顯變化,但他們能感覺出,裏麵的家夥已經知道了他們的存在,不過現在是白天,再厲害的僵屍也怕陽光,所以它隻能靜待不動。
這樣幹等總不是事,俞凡和玉玄子對望一眼,玉玄子道:“俞天師,貧道有個不情之請。”
“講。”俞凡算是受夠了他的拐彎抹角。
“此地極陰,那紅棺材裏麵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具屍王,周圍的棺材中,也不乏僵屍存在。這裏是梵淨山腹地,要對付骨魔,山中必須安穩,所以,我想請俞天師援手,趁著天亮,幫我除去這群僵屍。”
“好!”俞凡道:“我從未見識過天慶寺高人的高招,今天正好借此機會,和道兄切磋切磋。”
幹掉一個屍王對天師而言算不得太嚴峻的任務,就算是在極陰之地,還有別的僵屍,但借助日光,隻要心細膽大,俞凡和玉玄子任何一個處理它們都是不成問題的。
但是,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沒有,對法術高手而言,哪怕布置一個簡單的陣法,或者使用一記簡單的法術,也能顯示出自己的底蘊。
玉玄子城府很深,不願承認他是在挑釁俞凡,所以絕不會提出任何形式的正麵比賽,如果他和俞凡在這件事上各自顯顯手段,倒是可以一舉兩得,既試出對方的水平,他也躲開了嫌疑。
玉玄子是個聰明人,對這一點當然非常清楚,他於是狡猾一笑,道:“那也好,俞天師少年得誌,我也正好開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