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有敖誌軍之前選定的鏡頭和燈光做參考，而且沒什麼複雜的攝影機運動，都是一維的，他隻要照貓畫虎就行了。歐維毅的機器標配是200英尺的膠片盒，理論上一次隻能拍6分鍾，用起來還要短點。歐維毅這兩天下來，足足用了二十盒。
把這些東西送去衝印廠，歐維毅回家抓緊時間趁著記憶還清楚寫了拍攝的手記。他其實不清楚手記能給自己帶來什麼——也正因為這個原因，他不得不記一下，否則他搞不清楚會錯過什麼。
第二天早上，歐維毅剛出樓門就被一個女孩攔了下來：“請問，您是歐維毅先生麼？”
歐維毅打量了一下這個女孩，看起來年紀不大，短發，白襯衫，深灰色一步裙，平底鞋，長得倒是挺端正，白白淨淨的帶副眼鏡，沒讓他誤會是來討過夜錢的：“你好，是我。”
女孩鬆了口氣，鞠了個躬：“您好。我叫章月近，是您的助理。”
不會吧，歐維毅心裏暗道，這才兩天沒去辦公室就殺來了？“請你稍等，我先打個電話。”帶著章月近上樓，請她在屋外等候，歐維毅撥通了朱梅的電話。
“梅姨，早上好。你給我找的助理找好了？”
“找好了。你有空過來看看合不合適。另外，董炯明能不能回雜誌社？”
“老董現在在大陸，我問問他。新助理叫什麼名字？”
“好的。新助理叫章月近，中五剛畢業，是個大陸過來的女孩子，具體情況你過來談吧，她這兩天每天都會來雜誌社。”
歐維毅明白了：“那好。”
章月近在門口正後悔著呢。她家裏條件一般，所以會考之後就出來找工作，風入鬆這份工是她能找到的薪水最高的一份，所以她雖然被朱梅認可了，但是老板一直沒露麵，讓她心裏七上八下的。等了兩天，今天早上腦子一熱，就沒去雜誌社，而是按在朱梅那裏看到的地址找上門來了。她沒想到歐維毅第一個反應是打電話確認，而不是和她談話，讓她連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聽到門一響，章月近看到歐維毅的臉上帶著笑，心裏略微安定了一些，待聽到歐維毅請她進去的時候，更是一股欣喜湧了上來，讓她一疊聲地說：“謝謝老板，謝謝。”。
歐維毅覺得這女孩挺敢闖的，看起來也不讓人反感，有心成全，問了問她家庭的情況，看了看她的提包，又讓她幫忙整理了一下昨天寫的文稿，就算是麵試了。
章月近有四分之一的日本血統，所以日語還不錯；履曆倒是很簡單，湖北人，73年隨母親來香港投親戚，然後一直半工半讀到今天——其實她原來叫章躍進。
“我看你的提包隻是想了解下你的性格。”歐維毅並不希望她覺得自己是個怪人。
“我明白。”章月近根本沒把這個當回事。
“那就好。”歐維毅站起身，找了個空白的本子和一隻圓珠筆給她：“從今天起，咱們就是搭檔了。”
章月近接過東西：“您說是搭檔？”
歐維毅和她握了握手，笑著說：“沒錯，就像蝙蝠俠和羅賓。走吧，具體的咱們路上談。”
“哦，好。”章月近跟著他出門：“老板，蝙蝠俠是誰？”
“一個心裏扭曲的富二代。”歐維毅的解釋在樓梯間回響，章月近更糊塗了，老板好像不是富二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