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次虨莫明其妙是正常的,關於進製問題是非常常見的,比如十六兩一斤的老秤,鞋、襪子論雙等,不過在中國古代內有這個名詞而已,李祖白這個時候就很敏感的發現了這個問題。
算盤是五進製是一個常用的方法,但是用習慣了誰也不會考慮進製問題,或者說也沒有人意識到這個問題。算盤從宋朝時期開始代替籌算,這是一個巨大的進步,是宋朝發達的商品經濟所推動的,但是隻是使用簡單方便,沒有人認真研究算盤的計算效率為什麼這樣高,這就是思維方式問題。
李祖白從這裏看到了契機,他便向伽利略請教:“伽利略先生,對於您剛才說的‘五進製’,我很有興趣,您能給我們解釋一下進製這個學問麼?”
伽利略微笑這說:“這個問題很簡單,隻不過你們不習慣這樣的思維方式而已,其實您的《九章算術》裏麵就有這類的問題,進製是一個名詞而已。具體來說就是以不同的數量為一個計量單位,比方說這個算盤吧,下梁五個珠頂上梁一個珠,每當下梁湊夠五時,就用上梁一個珠代替,如果寫下來就是1、2、3、4、10、11、12、13、14、20,這種計數方式就是五進製,不過這裏的10是十進製的6而已,這需要標記下來。”
這樣的知識對於李次虨來說非常新鮮,他是家傳的算術學問,對於伽利略這樣毫無保留的解釋進製問題他非常吃驚,這在大明可是一門絕學,在傳統習慣上一定會隻傳授嫡子,但是在這裏卻是公開研究,怪不得皇上朱有孝要大力發展學校,原來是要改變大家的思維模式,讓大家掏出家傳絕學。
舉一反三,李次虨自然想到了為什麼許多賣香油的論葫蘆或者標誌好的刻度,原來他們早就由掌櫃的計算好了,計算的方法就是“斤秤溜”口訣,自己倒是熟知這個問題,有不少做買賣的新手都上門請教過,但是都是秘密傳授,不許教給別人。看來算術的學問還是很深奧,自己的見識還差得很多。
在接下來的話題中,李次虨向伽利略虛心的請教了許多有關算數的問題,甚至還就《九章算術》上的問題和伽利略進行了不同方法計算的比賽,兩人有點惺惺相惜的感覺,最後李次虨終於明白了自己學了這麼多年的算術,在歐洲叫做數學,研究的是關於“數”的學問,這是一個新的概念,自己一定要從新開始從本質上研究有關“數”的學問。
一連相處好多天,大家都和伽利略相處的非常愉快,無論是李祖白、李次虨,他們都得到了不少新的學習心得,就算是顧炎武、黃宗羲、陳子龍也覺得受益匪淺。伽利略也感到非常高興,他從這幾位異國的學者身上也學到了不少知識,豐富了自己的學問,應該說是達到了雙贏的目的。
伽利略高興之餘,還向徐霞客一行介紹了更多的這個時代的歐洲學問家,像數學家笛卡爾、德紮格、梅森等,尤其是梅森,他是一個非常特殊的人物,雖然梅森致力於宗教,但他卻是科學的熱心擁護者,在教會中為了保衛科學事業做了很多工作。他捍衛笛卡兒的哲學思想,反對來自教會的批評,也翻譯過伽裏略的一些著作。
不過伽利略很惋惜的告訴大家,他最欣賞的數學家笛卡爾已經回到了巴黎,現在無法和大家見麵,如果有興趣的話,他可以帶領大家一起去巴黎尋找。
徐霞客、李祖白當然非常高興,徐霞客便主動提出自己一行負責伽利略的一切活動費用,因為這是伽利略主動幫助自己,而且伽利略現在的條件並不是太好,就是想自己到巴黎和他慕名的學者見麵也是很困難的,這正好也是一次深入交流的機會。
從威尼斯到巴黎也是一段不近的路程,不過有這麼多有趣的人湊在一起還是不會感到寂寞,尤其是這裏麵的顧炎武、黃宗羲、陳子龍這幾個小年輕人,這幾個本來是曆史上的思想家,文學家,但是隨著朱有孝的到來,他們現在都改變了原來的發展曆程,現在都是在學習數學、物理、天文學,而且是各學業的佼佼者。在這次漫漫的旅行中,他們充滿了激情,異國風情,古樸的田園風光,無不引起他們的興趣,隨口吟詩或者風趣的言談,倒也讓伽利略感到好像年輕了幾歲,大家一路上很是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