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大戲(1 / 2)

雲夫人緩緩走來,眾人簇擁,行至門前,便輕輕屏退左右,獨自一人進入院中。

見她站在院中,便笑著過來拉了她的手,又將手劃過她的額頭,惹得她渾身不自在,她此刻仍不知道雲夫人心中的那個小算盤,隻是奇怪這個高高在上的雲夫人,何時變得如此熱絡?

不消多時,惠姨娘也來到門口,笑著走進來。

這表姊妹二人向來蛇鼠一窩,想是剛剛在祠堂中未將話說出,現在又追過來了。

兩人都看著林旋兒,巧笑倩兮。

這讓林旋兒毛骨悚然,記憶中從未見過這種笑,不過她心中卻是沒有一分懼意,她現在一定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自己的母親,絕對不會再讓她再被人推入父親的衣冠塚中,殉了葬。

明瑞家的看到雲夫人和惠姨娘都來了,連忙從櫃子中找些好茶也出來,倒了茶來,小聲說:“夫人,惠姨娘,吃茶。”

兩人都未動,這種不知道哪年的茶葉,她們又怎麼會看在眼中呢?雲夫人走到簾子前,惠姨娘連忙跟上前去,伸手掀了簾子,隻見柳氏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隻如同油盡燈枯、心神俱滅一般,便十分得意地相視一笑,雲夫人假惺惺地笑道:“淑惠,我們出去吧!不要影響妹妹休息,想來她這些日子身體都清爽,倒是我府中事忙,給疏忽了。”

說罷便掏出帕子在自己的眼角輕輕地擦拭了一下,是否真個流淚也未知,林旋兒跟在她身後,心中正在思忖,這二人如今這般惺惺作態,究竟所謂何事?

三人站在屋裏,都看著柳氏沒有說話,可巧柳氏此刻便幽幽地轉醒了過來,看到雲夫人和惠姨娘都站在這兒,連忙撐起了身子,口中直說,給雲夫人和惠姨娘請安。

話音剛落,便瞥見了自己枕前的那塊兒染血汗巾,一時間氣急攻心,竟然又厥了過去,林旋兒心中已是自責了千百遍,方才隻想過去給母親把把脈,卻不曾想,就順手將剛剛舅舅拿來的汗巾放在床邊,就趕著出去看雲夫人來做什麼,倒是忘記了把那物件藏起來。

父親與母親原是感情甚篤,如今看到這塊兒染血的汗巾,定然會聯想到父親慘死刀下,渾身是血的模樣,受不了刺激暈厥過去便是意料中事,怪隻怪自己太粗心大意,她今日受了太多的刺激,原是應當等她好了一些再讓她瞧的。

林旋兒還未趕得及過去,隻見到雲夫人忽然抽出帕子捂住臉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快步走到柳氏床前,用力拍著柳氏瓷枕邊的塌沿道:“我可憐的妹妹,可憐的妹妹!咱們這家門也不知道是做了什麼孽,惹了什麼鬼,老爺這才沒了,你且又病成了這個樣子,教我怎麼辦好呢?”

哭罷,又連忙對惠姨娘道:“淑惠,你快些出去,讓景旭家的過去把李大夫請來,她腳程快些,讓她速去速回,我隻怕來遲了就白來了!”

林旋兒聽到這裏,猛地醒悟過來,原來她葫蘆中是賣的這味藥!她怎麼能生得如此狠毒的心腸!惠姨娘看她臉色難看,遂走到她身邊,執起她的手,擦著眼淚道:“旋兒,你母親原本身子就弱,這動不動就昏厥過去,想必隻是悲傷過度,沒有大礙的,現在雲夫人讓李大夫過來瞧瞧,吃上一劑藥就無大礙了!你且放寬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