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上這兒的二樓,是不會下了幾百兩銀子花費的。
魏紀忙點頭應是,一麵引路讓梁大人上樓。
方走到杏芳廳門口,便聽得兩個女子在裏頭正說話呢!梁大人也沒有聽真,便對魏紀喝道:“老魏你這是做什麼?快讓這些粉頭兒都出去,咱們好好坐著說會兒話,你知我素來最不愛這個,今兒個偏偏又弄這個!趕緊撤了。”
魏紀才又笑道:“大爺稍安勿躁,且先進去看看再說。”
梁大人不悅,推門進去,隻見一個年約二十四五歲的女子坐在桌前,柳眉杏眼,顧盼生姿,分外精神,舉手投足,儀態萬千,動則如嬌柳迎風,靜則如皓月影水,青絲溫柔,鬢影飄香。
梁大人仍在恍惚間,隻見女子攙扶身邊白發老婦走至二人麵前。
那老婦身穿紫色袍子,頭戴孔雀金線抹額,鬢上簪著一朵大紅牡丹,頗有些鶴發童顏之勢。
兩人上前作福致謝,對象卻不是梁大人而是魏紀。
女子輕聲道:“魏太醫積福行善,功德圓滿,家母四十年痼疾竟一朝痊愈,再造之恩金娘定當結草銜環以報!”
原來此女子正是金安軒的老板娘寡婦金娘,她手中扶著的,真是她亡夫的老母親,前些日子老夫人舊疾發作,險些命喪黃泉,是魏紀救回。
梁大人並不知魏紀與金娘有此淵源,但一聽金娘的話,心中也明白,便笑而不語。
魏紀忙還禮不迭,對金娘笑道:“夫人萬不可說這樣話,救死扶傷,原是做大夫的義不容辭之事,本不應有所求,但今日卻也不慚了,素聞聽得夫人才藝過人,今日再次會見貴客,香茗盛情,卻仍不足,唯有勞夫人為我們彈唱一曲以求圓滿,不知可否?”
金娘忙點頭道:“這無不可!”
魏紀又笑指身邊的梁大人道:“我的貴客梁大爺,也是個深諳音律之人,夫人若又興致,可與大爺論琴說曲兒,豈不自在?”
這話正中了梁大人下懷,摩拳擦掌難言心中激蕩。
金娘隻淺淺一笑:“隻怕小女子才疏學淺,與梁大爺雲泥有別,壞了貴客的興致。”
梁大人又謙詞了一回,金娘便命人台上琴桌,搬來古琴,放置在前堂之上,又命人焚香,拉下青色紗帳,隻聽得一陣琴音從裏麵傳來,果然有如天籟繞梁。
梁大人望著若隱若現的紗帳,心情久久難以平靜。
曲終人散,金娘隻托辭有貴客找便去了。
梁大人心中雖不願,但想到樓下那匹汗血寶馬,便也就不再阻攔,目送金娘出去,才回頭看魏紀,點頭笑道:“老魏,你既了我一個心願,有事現在可以說了吧?”
魏紀上前笑道:“果然瞞不過大人!下官確有一事相求。”
直至酉時三刻,二人酒足飯飽,方才散了,梁大人隻聽卻不說,隻談風月卻絕口不提林銘的事兒,待魏紀送入門口之時,才對他道:“明日一早,開堂審理林銘殺人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