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隻悄然一笑,才道:“倒也不是什麼子大事,隻我姑媽家有個表弟,名喚****,長到十八歲大,就娶了前頭莊子上一個姑娘,那姑娘從娘胎裏頭帶了個病根子來,平日裏倒還跟沒事兒似的,可嗽疾每犯,隻一陣狂喘,周身是汗,臉色漲紫,十分駭人,又打小來的,必定得吃上三口井水混合煎湯藥服下,還需得大清早,鳥雀之聲不聞之時便去取了來,偏他們那裏沒的這個三口井,因隻要媳婦兒犯了病,便帶著會娘家去歇了,趁著那天亮之前取水煎藥,他丈人家境殷實,從下疼在這個姑娘,也愛他們回去,誰想那姑娘有個後娘,也不過二十一二歲,與他年紀相差不大,這一來二去,竟就和他媳婦兒的後娘對上眼兒了,兩個人不清不楚,勾搭一處。”
芊芊瞪大了眼睛道:“竟有這樣的事兒,到底不是端莊人!”
她便忙又歎道:“正是呢!原本他也隻是在自己媳婦兒和隨侍丫頭身上使迷香,半夜翻牆入室去了,第二日便又大喇喇拿著井水回來,倒也沒什麼破綻。”
“這天下的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怎麼可能沒有破綻!”芊芊便冷笑道。
“就說姑娘聰明呢!這倒也不是他媳婦兒發現的,這後娘身邊有個小丫頭子,卻撞破了二人的醜事,膽小又怕事,非但不敢嚷嚷,卻反被要挾,這後娘怕她說將出去,硬是讓她和我這堂弟睡了一次才放心下來,誰想這小丫頭子一次被後母責罰,懷恨在心,就將這事說與了她家老爺知道,那老爺氣得直跳腳,姑娘您想啊,****之母,這不是鐵打死罪麼!故兩人都被關在豬籠裏頭沉了。”她輕聲歎了一口,才又道:“今兒個就是他的生祭,我姑父是個極愛麵子的,知道他的醜事,氣得半月都下不了床,他死了家裏頭也不許擺牌位,隻當沒生過這個兒子,家裏頭便是誰也不敢祭奠的,可憐我那表弟,便是死了連個買路錢都沒有!”
說罷便悄悄兒地擦了擦眼睛。
芊芊便道:“要我說你這表弟也是活該的,做出這樣恬不知恥之事,你也就甭記掛著了!該怎的就怎的!隨他化煙化水去吧!”
安雅忙道:“話也不是這樣說的,姑娘您想想,他縱有一千日不好,可還有一日好不是?念及咱們從小兒一處長大的,他倒也是個老實人,他也曾說那夜不該取井水!”
“這可又跟取井水有甚關係了?”芊芊皺了皺眉頭道:“你這話說來說去,倒不是越說越明白,反倒越說越糊塗了!”
安雅便故意歎道:“姑娘給評評理兒,他原是好心出去給自己的媳婦兒取井水,誰想他那後母大清早天不亮便在井邊梳洗,他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家,如何經得住看到女兒家的身子,雖還穿著衣裳,可那****半裸,玉腿兒微翹,即便是換了個柳下惠過來,也不可能把持得住?”
芊芊聽了,猛地愣了一下,便隻不言語。
安雅見差不多了,便賠笑道:“姑娘且等我半個時辰,好歹讓我去一趟吧!”
芊芊不說話,隻低頭沉思,她便悄悄兒的退了出來。
她這話果然在芊芊心中一石激起千層浪,久久難平,那《牡丹亭》也讀過數次,那“牡丹亭畔,芍藥闌邊,共成雲雨之歡,兩情和合真個千般恩愛,萬種溫存”說得雖讓她麵紅耳赤,可這究竟如何成就,竟無從知曉,可恨自己從未見早逝母親,不然也能從知道一些。
方才便心下打定了主意讓生米做成熟飯,正愁不知從何下手,偏巧聽到這個,倒也讓她有所領悟,****半裸,玉腿兒微翹,加上今夜三哥吃了酒,保管萬無一失!
思及此處,她便真個往裏頭去,卸了裝飾,散挽了烏雲,將身上外頭的襖子褪下來,隻穿著裏頭一件長儒衫,解開那些兒盤扣,露出裏頭清荷花樣的肚兜兒來,下頭一條蔥綠的褲子,正看麵前一痕雪胸,忽聽得外頭南辰腳步聲踱了來,一時慌了神,索性歪倒在炕上,也不掩著被子,連衣裳也不掩著,隻露出身上抹胸褲腿兒遮不住的大片雪白來。
南辰聽裏頭沒有聲響兒,安雅也不在外頭伺候著,想是他們主仆二人都走了,便進來了。
芊芊隻覺得臉紅心跳,差點兒沒背過氣去,也不敢喘息,隻等著南辰見了這樣兒的景致過來逗弄她,因雖知道他進來了,卻仍舊佯裝睡著了。
隻聽得腳步聲往炕前頭來了,更是一顆心馬便要跳出來似的。
等了半日,卻不覺南辰靠過來,微微睜開眼兒,隻見他往裏頭暖閣上搬了一床被子來輕輕蓋在她身上,口中還自言自語道:“這丫頭,長了這麼大,睡覺還這麼不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