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燭夜,纏綿悱惻盡雲雨,輕吟細語戲鑾輿。
倚在修魚壽胸前,趙月嫵雙頰緋紅,噎道,“兮月樓,改天我也去看看。”
修魚壽笑的寵溺,“兮月樓可是青樓。”
“我去看看,什麼樣的女子,能讓你逗留半個月!”
修魚壽一口含住麵前的朱唇,一臉邪笑,“這麼酸的味兒,是不是第一次都嚐不出來了?”
趙月嫵雙眼迷離,幾乎喘不上氣來,嘟囔道,“你個流氓,誰說床上的事兒了......”
“我說的。”
“你......”
趙月嫵嘴被堵著,含糊不清的幾聲嗚咽,再次淪陷。
第二日下朝,申章錦至寢宮麵聖,帶來一遝卷軸。
修魚壽細看下點頭道,“是時候鳴鼓收兵了。”
“全部撤回?”
“煦水、廣羽、探幽、濮安,七日內全數撤回,別被人發覺。其他的,我來撤。”
“那從騫人帶回的四千禁軍呢?”
“四郡回來的鐵騎一到,我就還兵騫人。”
七日後,修魚壽以探親名義帶兵騫人。
與此同時,事先潛伏於騫人、赤樂、南祈、觀璞四郡的鐵騎營官兵同時發難,逮捕四郡轄下都城官吏七十二人之眾。騫人郡當場斬首四人,餘下全數押回天堯。
眾王朝議,百官列朝。
北堯史無前例,朝審官吏。
所有參奏官吏文折擺在龍案上,修魚壽抬手一揮,悉數落地。
文武百官,噤若寒蟬。
“要不要我找一個人來念念,這裏麵都寫的是什麼?”
“天高皇帝遠,把我當孩童,欺上瞞下!”
“我早就說過,要對你們動動槍,偏不信邪!”
“觀璞郡昕都都吏韓卜尹,收買手下九位衙官抵製新政。毓城衙官不買你的帳,你動用私刑,將其至殘,打入大牢。我鐵騎營將領前去營救,你公然違抗,該當何罪!”
“赤樂郡曜城衙官文天申,新官上任三把火,你第一把就燒了百姓的牛舍。前任衙官克扣軍餉,你不但不加以更正,反而變本加厲,和軍衙相互勾結。別人裁軍你裁糧,販賣軍糧中飽私囊!”
“北堯八郡加一個天堯,一個鐵騎營兩個月就能把你們辦的一清二白!”
“你們一個個聲討本王的時候,沒想過本王的刀已經架在你們脖子上了吧!”
“有四個郡的官吏,本王一個沒動,你們要謝謝你們的郡王!”
“罪不至死的,本王既往不咎!你們的帳我都記著,滾回去,老老實實配合郡王執行新政!”
“誰再想來試刀,本王奉陪到底!”
承堯二年六月,包括韓卜尹在內的都吏三名,天堯外城共十三名官吏斬首示眾。
滿朝唏噓,人人自危,談鐵騎營色變。
天堯內城城牆之上,混沌的氣息,風雲止步。
夏侯軒站在修魚壽身後,攥緊的手心泌出汗。
修魚壽帶鐵騎營去九觴城,借兮月樓掩人耳目,其實是要跟駐守在黎關的禁軍借兵。一個月的時間,班師回朝,真正的鐵騎營已經分散潛入八郡。夏侯軒力勸施行新政的四個郡,未見鐵騎營有所行動,其餘四郡無一幸免。
看著外城行雲慘淡的行刑場,修魚壽長歎口氣,“那四個郡的官吏真正要謝的人是你,延王。”
夏侯軒聞言慌忙跪地,“陛下,老臣知罪。”
“我是什麼人,你應該很清楚。除了帶兵打仗,什麼都不懂,就一根筋,沒你們那麼多心思。如果沒人從旁點撥,這個新政要怎麼施行下去,我還真就沒轍。”
“新政牽連甚廣,恕臣無能!”
“吏、律、戶、賦,這些關係到百姓切身利益的,我看後想全都改了。單是一個吏治,隻動個框架就這般艱難,竟要把我的鐵騎營,用在自己臣民身上。”
“都是陳年累積下來的,陛下莫要操之過急。”
說話間,行刑官令牌落地,寒光刺眼,黑血四濺。
“全部厚葬,好好安置他們家人。”
“陛下!”夏侯軒聞言一愣,忙起身道,“所有罪臣家眷均已收監,聽候發落。恕臣直言,斬草不除根,恐留後患。”
修魚壽心底一冷,“又是北堯律令麼......”
“迎王取消連坐已是底限,死罪可免,活罪不能逃,請陛下三思!”
“律鑒司會怎麼判?”
“直係血親秋後問斬,三代以內旁係親屬終生收監牢役,其餘除籍流放。”夏侯軒低聲報上,抬眼就見修魚壽要走,急道,“陛下,您要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