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嘯雲也算沈聞疾半個夥計,半個弟子,除了跟隨沈聞疾上山采藥,分類,研藥之外,他也會教李嘯雲一些醫理藥性,無形之下也就潛移默化,逐漸影響著他,還會在空閑之餘傳授他認字讀書之類,生活也算過的無憂無慮,連李嘯雲也感到這裏像自己的另一個家。
沈聞疾膝下有一女,年方二八,長得水靈活潑,腦袋兩旁係著馬尾,紮著紅繩,還有一對銅鈴,每次隻要聽到銅鈴聲響,不見其人先聞其聲,叮鈴鈴地響著,不用自己定睛細看便知是沈先生的寶貝閨女來了,隻是她每次一來首先第一件事就是逗李嘯雲玩,以前都是她陪著爹爹上山采藥,幹著粗俗的活,現在還不容易有個年紀小於自己的藥童,仗著年紀大一歲,任由自己開心胡鬧,笑著尋李嘯雲開心地道:“小師弟,你又在心不在焉地幹活,爹爹常常教育我說,做事不可一心二用,三心二意,否則事辦得不怎樣,還弄得一副鬱鬱不得誌的模樣,看著就生氣,你經常背著他這樣,就不怕我告發你,讓你走人?”
李嘯雲苦笑不得,知道這個“師姐”存心找茬明顯就是在欺負自己,可還是不依不饒地道:“你才舍不得讓我盡快走人呢?我要是走了,那這些粗活,累活,毫無意義的活不又要落在你身上了?你巴不得由我這個小你隻有七個月的師弟代勞,你自己才有空閑去練自己的針砭女紅。”這個淘氣活潑的女孩正是沈凝,看似嬌小可愛的模樣,可是得理不饒人,嘟囔著嘴裝作氣惱道:“別老拿比你大幾個月說事,我反正比你大就是比你大,早說尊師重道,先來後敬,我從小就跟著爹爹學習這治病救人,望聞問切的本事,你不管比我晚一天也好,晚一年也罷,比你先入行就是你師姐,你承認也得承認,不承認也得認我這個師姐。”
李嘯雲知道她口齒伶俐,自己也不甘示弱地道:“什麼治病救人,你也是學藝不精,隻懂皮毛,那說得上望聞問切?師父常說醫者仁心,你還差得遠呢?不要諱疾忌醫。”
沈凝氣得臉漲得通紅,真恨不得把這個小師弟暴打一頓,才好討得半點便宜,氣恨地道:“我看你將爹爹的本事倒沒學到幾分,說話的口吻倒學的有模有樣的,鼓唇弄舌有何用?”
李嘯雲咯咯一笑,知道沈凝根本說不過自己,做了個鬼臉來氣她。
沈凝直跺足,輪著粉嫩的拳頭作勢要打,李嘯雲站直身來,拔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叫道:“來追我啊,你這就叫惱羞成怒,說不過,就要動用家法,就不怕沒有哪個男子敢娶你?”
沈凝越聽他越沒個正行,臉上更是掛不住地追罵著:“臭小子,年紀不大,心眼倒挺多的,我嫁的出去嫁不出去,與你何幹?看我抓到你不撕爛你的嘴,叫你口沒遮攔。”
“來追啊,來追啊,追到了,我就叫你師姐。”
李嘯雲活奔亂跳地奔跑著,嘴上還是一股腦地沒停,沈凝的步伐哪裏及得上他的壯健,跟在後麵,一點辦法也沒有,追下去隻會讓自己累的氣喘籲籲,而且顏麵一點也不能挽回,一下心念電轉,計上心來,從懷中掏出一件色澤灰暗,長及尺許的物事來,拿在右手之中,伸直在眼前晃了晃,冷笑地道:“看看,這是什麼?”
李嘯雲被她吸引住了注意,一雙眼睛直愣愣地盯著她手裏的那件物事看,那不是銅製經絡小人又是什麼?這個小人全身上下通體都標注著人全身上下所有的經脈穴位,所繪細致,無一紕漏,真算得上認穴憑證的標準,而且小人中空,外表全被蠟封,每處穴位都有小孔,內注滿水,行醫之人用銀針認穴之時,隻要依穴刺針,水便會溢出,也是考驗醫者考驗最好的憑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