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長路漫漫(2 / 3)

李嘯雲一邊著急趕路,一麵偷瞄四周的一切動靜,嗤之以鼻地道:“你也用不著太擔心,這裏的每個人幾乎一樣,用不著放在心裏,到了我家就什麼事也沒有。”

沈凝也隻有半信半疑,實在猜不透他們的所作所為,強忍下來,心裏的疑團密布,定要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方能心安,自己力挺李嘯雲,無論他是怎麼得罪了他們,甚至恨之入骨,自己在這裏隻認識李嘯雲,自然不會敵我不分,何況愛屋及烏也是人的本性,怎麼能在李嘯雲最需要的時候,分不清形勢倒行逆施?

想不到一路上的人也愈來愈多,沈凝看他們沒有一人臉上是熱情開心的笑意,視為這位表麵強硬,內心卻是無比孤獨的師弟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之入骨。

進入到一片茂盛、鬱蔥、蒼勁的樹林中時,這些人像是不約而同,蓄謀以待地等著李嘯雲一樣,可見他們每個人定有什麼重大的秘密瞞著置若罔聞的李嘯雲,多了幾分凝重,少了許多生氣,像是越往裏走,越陷入他們事先設好的陷阱。而這種死寂般的氣氛籠罩之下,自己的所見就越是離奇古怪,李嘯雲似乎也被鄉鄰那熟悉又猙獰的麵孔感到驚懼,身形也為之緩慢了許多。

沈凝大為奇怪,終於忍不住地關切問道:“師弟你怎麼啦?是不是前麵就快到家了,而這些人好像是你的什麼人,怎麼不像是夾道歡迎你回來的?”

李嘯雲道:“他們自然不是歡迎我回來的,而是巴不得我死於非命,暴屍荒郊的惡毒之徒,是我的大仇人。”沈凝嚇得目瞪口呆,驚猶未定之下也生吞一口唾沫,以緩解心理的壓抑,怎麼一覺醒來,所發生的事,每處經過,所遇見的每個人都怪怪的,實在令自己琢磨不清,猜測不透,什麼是大仇人?連忙思緒飛轉,電光火石之下,想到昨日李嘯雲所說的既是親人,同胞亦是仇敵,對頭,他不願舊事重提,往事不堪回首的過往,這些人就是逼迫李嘯雲從小到大無法麵對和接受的族人麼?這種關係直令人發指,本是親屬卻要反目成仇,到底是誰之過?

沈凝雖被這種人間怪誕的關係感到憎惡,心裏暗暗為李嘯雲在這樣一個家庭之中深為惋惜,可是誰又能改變什麼,人心險惡,許多因素在內都可能造就這樣的慘劇,不談前人為了功名利祿殘害同胞兄弟的大有人在,如曹植憤恨之下,七步成詩,寫下這種離奇的兄長曹丕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迫害自己親身兄弟的故事依舊回響耳側,發人深省;李世民當年玄武門之變才有了“貞觀之治”;就連大宋的太宗皇帝趙匡義和自己親生大哥趙匡義之間上演“燭影斧搖”的千古謎案,至今也是傳聞甚多,不一而足。可他們都是為了“權利地位”才變得如此狂熱瘋狂,甚至不惜做出違背良心,有悖正常的舉措,可萬萬沒想到這種事竟然就發生在自己身邊,難道李嘯雲身上也有驚天動地的秘密嗎?還是他家中有足以讓人為之反目的緣故存在?讓他生下來就在一個仇恨的世界,簡直是一個驚世駭俗的聽聞。難不成這是整個大宋現況的一處縮影?

這些人既然是李嘯雲的仇家,哪有見到仇人不眼紅的道理,能讓李嘯雲安然無恙地存活下來,肯定是對他們心裏承受的考究,自己不能見死不救,李嘯雲昨晚為了沈凝徹夜守候,難道自己就連一點綿薄之力都不能為他做點麼?化解矛盾這種事看來也非一時三刻能辦到,那麼想辦法讓他暫時擺脫困境興許能保存他的性命也說不定,計上心來,靈機一動地問道:“雲,有一事我不知當問不當問?”

李嘯雲急切的心情被她一下問住,停下身來,轉身犯愁地說道:“師姐有什麼事盡管直言,我言之不盡。”

沈凝為了穩住他迫急回家的心情,不讓他看出自己的心思,以免造成誤會,笑道:“就是你家隻有這條路麼?為何要看著這麼多人的眼色回去,不知你是在告訴他們你回來了,還是另有所圖?”

李嘯雲詫異地看了看她,難以琢磨透地皺眉,問道:“我自己的家還需問過別人,經過他人的允許才能回去?是何道理?”

沈凝搖首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既然你與那麼多人有過節,何必顧及他人感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現在也未真正成功,與其成為眾的之矢,不如韜光養晦,有朝一日你再一一回報不就好了?”

李嘯雲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幡然醒悟地笑道:“師姐真是七竅玲瓏,連這點都為我想到了,實在自歎不如,那我就走一條隻有我和大哥才知道的密道,你看怎樣隨便也能給爹媽一個大的驚喜。”

“這樣甚好,也讓我感受下你童年時的快樂。再說你不會急忙趕我離開,嫌棄我是個外人不是?”沈凝刻意刁難下他,倒不是見識下李嘯雲的誠意,不想李嘯雲的銳氣旺盛,因而衝動莽撞。

李嘯雲用手指著沈凝點了點,有口難辨,撇嘴道:“師姐的心多想了,我李嘯雲既然認了你是一家人,自然是肝膽相照,心心相映,哪有什麼親疏彼此之分,你們女孩子就愛琢磨些稀奇古怪的想法,真讓我頭疼,好了,隨我來吧,反正見那些人也是倒胃,何必自找難受?”說完他向樹林的西北方向走去,沈凝掩嘴抿笑著,不再逗他,尾隨其後,見李嘯雲似在找尋什麼一樣,在一處茂密草叢中扒拉著,口中念叨著:“兩年有餘了,好久沒有走這條小路,已經長滿荊棘雜草,那要讓師姐多受些苦了,你可別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