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長路漫漫(1 / 3)

星河浩瀚,月明風清,蟲豸啼唱,給人一種無垠的神清氣爽,李嘯雲也沒有急於趕路,迫切奔徙,因為身邊有個比自己身世遭遇更需要照顧的人,不得不顧忌她的感受,既是一家人,父母那邊也不用著急殷切,相處時多,而這位命運多舛的師姐才是眼前最記掛在心的牽絆,女孩子天生荏弱,需要百般嗬護,自然不能與自己皮糙肉厚的山野孩子相提並論,何況自己心裏有個天大的秘密隱瞞著她,難以抉擇,還未放下疑團猶豫不定,且先安穩住沈凝本人,不讓她看出什麼破綻才好,就在山林空地間,燃起一團篝火,補充食物,填飽肚子,休息好了再上路也不遲。

沈凝就著李嘯雲的衣物,踏實安穩地睡熟過去,看著她和熙微笑地麵孔,自己心如刀絞,為之憂愁,想著白天師父與段思君這位師娘,一見麵就是死掐,要是沈凝在這種環境中生活,能否依舊像往常一樣活潑開朗,無憂無慮?自己竟然蒙騙對方,實在難以做到推心置腹之境。慚愧地暗道:“師姐,我李嘯雲對不起你,也不及你的熱情大方,不是有心相瞞,時日未熟,怎忍心見你煎熬,終有一日我會悉數相告,希望你倒時別怪我蓄意欺騙你,換而言之,你也會這麼做的,對嗎?”想到這裏,不忍見她為此失去最真誠,最坦直最開朗的笑容,還是暫時不要攪亂她往常平靜的心漪。想通之後也無滯帶和惆悵,就地端坐,為她守候在側,渡過這個安穩的夜晚

次日巳時,沈凝渡過了一個安穩舒心的夜晚,醒過來之後,用手輕揉睡眼惺忪的睡眼,驅趕朦朧的睡意,睜開眼就看見李嘯雲盤坐在自己相距三尺之外的草地上,臉上略帶著昨夜沒有睡好的倦意,神情格外萎頓,可以看出他定是昨晚徹夜不眠,為了自己能夠安心地休息,通宵達旦地在旁邊守護著自己,免被野獸侵擾,同時又怕驚醒自己,異常謹慎地端坐在原地,弄得心力憔悴,疲憊不堪。心裏油然升起一種感動,柔聲道:“你昨晚沒有休息好吧?要是這樣回去,恐怕你的爹娘會心疼的,其實用不著為我守夜,早知道是這樣,我於心不忍。”

李嘯雲強顏歡笑地道:“師姐多慮了,隻要你靜心休養,那我受這點累也無妨,昨夜我睡不著,想到就快要回家,高興得有些過頭了,所以左右無事,照顧下你也是應該的。”

沈凝知道他表麵上故作堅強,死不承認,找出一個讓人無法拒絕的理由,證明自己的大度,本想當麵揭穿他,甚至言語訓斥一番,卻又不知如何開口,唯有強忍下來,看著他沒有什麼異常這就放心了。

二人簡單地收拾了一下隨身行李,把昨晚未燃盡的柴火用土掩埋掉,生怕餘火見秋風勢漲,死灰複燃起來,到處是枯葉敗草,引起火災後果不堪設想,李嘯雲野外經驗頗豐,讓沈凝全然無後顧之憂,打心裏佩服這個年幼於自己的師弟,待一切都安妥之後,拿起行李,向李劉集方向趕路。

快近午時,已到村口,這裏依山傍水,漁舟相連,山上山腰皆有辛勤的農夫在勞作,可見這裏人傑地靈,物產皋豐,是個青山綠水的好地方,沈凝從未出過遠門,這次隨李嘯雲來到他家,也感到這裏真如與世隔絕的桃源聖地一樣,令她引人入勝,目不暇接,正欲驚喜感歎出聲,在後麵看著李嘯雲此次回到自己的家鄉,卻一絲也沒有興奮的意味,顯得很凝重,似有心事,本想直言詢問,可是自己深知他的性格,要是事先相告,決計不會對自己有所隱瞞的,定是他身上背負著的心事太重,所以無心去高興,隻好默然無語地在他後麵尾隨著,顯得很沉悶,沈凝的心情也由新奇瞬即轉為悶悶不樂。

二人走得是山路,一曲九轉,迂回坎坷,路經之處但凡也有不少陌生的麵孔,可從他們奇異的眼神中看到詭異的目光,就連沈凝一個外人,與這裏的每個人素不相識,也被這種鄙夷不屑,輕蔑仇視的眼神給攝住,嚇退,真不知他們處於什麼居心連一個陌生的麵孔也如此恨滿。定是自己的貿然前來令這個地方的人感到厭惡吧?才會敵視排斥自己,本想詢問李嘯雲以解心中的疑團,可看到他的背影,顯得異常地冷淒和孤寂,就可以看出他在這種環境下生活了十多年是多麼的不容易,哀歎不已。

每與一些陌生人擦肩而過之時,他們的眼神之中充滿著忿恨,甚至是貶低,不少人恨之入骨,也有在李嘯雲路過之後冷笑譏誚,甚至咬牙切齒,背後戳戟李嘯雲的後背絮絮叨叨,指手劃腳,就連唾罵詛咒,向自己吐唾沫等侮辱的行為也大有人在,可見他們定是在懷恨李嘯雲,排擠,仇視著他,到底是什麼仇怨會令整個村的人都這麼大的反應,自己與他們無冤無仇,第一次來這裏,怎會遭來嫉恨。實在令自己百思不得其解。

李嘯雲泰然自若地趕自己的路,昂首闊步,眼裏無視這一切,或許他的傲慢無禮,漫不經心令同村人都憎惡他,可他依舊如故,我行我素,不予理睬。沈凝急趕幾步,憋不住心裏的疑雲密布,輕聲問了起來,卻又小心謹慎地準一著四周人們的表情,生怕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問道:“這些人怎麼都這樣看待你,難道難道是因為我的原因麼?不歡迎我的冒失?”

李嘯雲輕蔑一笑,習以為常地道:“我都習慣了,你也千萬別理會他們,如舊地跟著我就是了,有什麼事我一人承擔便是。”

沈凝又問道:“那他們也用不著這麼恨你吧,好像欠他們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