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根身後的圓厲見到師父施展“凝氣化形”的高深絕學之時,驚呼出聲道:“師父不可。”群雄初以為這位看似冷靜平和的老和尚定是忍耐不住鳩摩弘法的數落冒犯之語,處處與之作對,令他當著群雄的麵難堪,是要出手狠狠教訓,攝敵揚威,維護少林寺的聲譽,均認為心平氣和的出家人也有氣急敗壞的時候,看來再溫順的兔子被逼無奈時也會咬人。都不敢再出言不遜,小看這些和尚。沒想到他負氣不忿,為了當眾以示自己的決心,否則難以取信天下。
本根自殘身軀,聊表心誌堅決,手起之快,運氣成形更是毫無預示,直朝左手揮砍直下,勁力非凡,淩厲無匹,不少人見狀,嚇得麵色慘白,瞠目咋舌,手足無措,驚呼失聲慘叫,還有人心懷惡念,略施小計便能損折一位德高望重之人的實力,無不得意忘形;更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即將一場血淋淋的慘狀發生在眼前,欲罷不能,相救不及。隻有一人不容絲毫怠慢,凝手成抓,使出上乘的擒拿手逼向本根,應變之快,反應迅捷,就連本根也不敢相信來者的身手已到了登堂入室的境界。
相救本根性急衝動的人影還未看清,定睛一看,隻見那人施展出一招連消帶打的擒拿手法,左手直拿本根右手小臂上的要穴“天井”與“曲池”,右手單掌直入本根懷中,輕輕地將本根手拿念珠的左手反手壓製削落,看上去招式威猛,蘊含千斤之力,要是擊中要害,定讓人非死即傷,但施展之人救人性命當先,又是毫無滯止,所施難免顧全,本根沒有自殘左臂,倒也被對方打得短日之內難恢自如了,這與直接傷人要害別無分別,在場幾乎都不忍目睹眼前這一慘劇發生,一手劄額,驚慌失措。沒想到救人急難之人決非任性衝動,自負武藝高強,貿然出手施救,他氣閑神定,身法之快,一見本根凝掌舉起的那一瞬間就預料不好,休管這位功力深湛的高僧是對付他人還是自殘身軀,都不能讓其得逞,手法沉凝,擊在任何人不經防備之下,那還了得,必定是斷筋錯骨,苦不堪言,傷到他自己,也是情緒暴躁,絕非明智冷靜,更與他身份、氣度、尊威不符了,所以一交手,就想出對策,腦中轉念之餘,便想出最有效,最直接,最安全的招式來,乃是製服對手,還令對方毫發無損,全無反抗的擒拿手,名叫做“狄青降龍”,呂二口救人性命要緊,一上手就是致人毫無反抗之力的招式,本根氣怒性急,於身遭變故也未加留意,自然不知身邊竟還有這樣的高手,待回過神來,右手手腕酸軟無力,猶如被一股詭異的力道盡數吸走了右手上的真氣,右手上林至純至正的少林內家真力被對手拿住要害,根本難以凝結任何氣力,體內氣血不暢,而左手也被對方右手拿住,手裏的念珠脫力拿不住,掉在地上。大駭不已地定眼一看,原來出手施救的不是別人正是新任丐幫幫主——呂二口。
呂二口臉上露出友善的笑意,口中關切備至地道:“大師何苦衝動,然而事態未到不能收拾的地步,您自殘明誌,也於事無補,還是留著這份至誠對付眼下疑難要緊。”本根恍自出神,幾乎感到此人給自己一種溫和淳厚的親切,幾乎感動流下熱淚,心情愧憾地念道:“承蒙呂幫主高抬貴手相助,老衲老衲就暫且恬以顏麵,多活個一時三刻。”呂二口但覺他沒有喪誌殘喘的意圖,雙手放鬆勁力,退開一步,在胸前當著本根的麵抱拳稱道:“多有冒犯,還望大師切勿見怪。”本根心有餘悸,想到剛才萬分凶險,若不是這位呂二口仗義相助,自己已被奸邪之輩攛掇,弄得心魔擾神,不堪自拔,就此做下衝動之舉,成為一個廢人無疑,現在平安無事,驚訝眼前這位高手,實不敢相信他的功力如此深湛,不在自己之下,欽佩地投以讚許的目光,道:“要不是呂幫主相救危難之即,老衲真成為哎!罷了,人生八苦,尚不能勘破,隨遇而安吧。”呂二口見他沒有剛才的迷茫悵意,倒也放心了,退至一旁,對其鳩摩弘法、赫連敦煌等心懷不軌之人白了一眼,暫不作聲,似乎自己的多管閑事,令他們計劃落空,均是投以恨懣難言,呂二口也不予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