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吟風羞澀地應道:“各位大哥言重了,這句話應該反過來說才對,李吟風不敢妄自尊大,與兄弟們一道奮勇殺敵是我倍感榮耀興事。”徐小明好奇地問道:“為何當初將軍讓你常伴其左右,習讀兵法,增廣殺敵之能,你卻到了這裏,以將軍與韓將軍之間的交情,怎消能與我等受無妄之災?”李吟風如實回答道:“小弟我生性愚鈍,實在是爛泥扶不上牆,沒有墮了義父威名,卻辜負了王將軍的苦心栽培,隻習讀了半月的兵法,難明其就,又不忍見到兄弟們在絕地與金人強盜惡戰,李吟風怎敢貪圖安逸,坐享其成?以我的領悟還是與兄弟們一道出生入死,衝鋒陷陣最佳,即便身遭不幸,免得拖累王將軍與眾位將士,更不會損沒了義父的名節。”吳天順大笑道:“果然是少年英雄,誌氣可嘉,勇氣可佩,大張我等士氣,我等今日大開眼界,誰也不會在背後說你半個不是的。”“對啊,李兄弟所作所為無不令人折服敬佩,但這樣白白送命於此,隻怕我等良心歉愧。”
鄭仲也為之納悶,心想李吟風來曆知著,生怕連累了他的性命,即便是死也罪責難恕,責令道:“李兄弟你年紀輕輕,人間的大喜大悲尚且沒有經曆便要與我等死於荒郊野地,真是大哥對不住你,就算援軍早到,我鄭仲也難逃罪責,無顏麵見王將軍。”李嘯雲勸道:“即為將士,保家衛國分內之事,怎敢坐視不理,遠避危急而貪圖享樂,鄭大哥臨行之前把我等當作生死兄弟,何必見外,還是專心迎敵,那怕是死也死得其所,人皆敬仰。”鄭仲沒想這個少年人性情恁地倔強,甘願與自己站在一起,不在乎生死,心情暢快豁達,會心一笑道:“是啊!臨死之前還在乎功名與前程,真是有愧死難的弟兄,無顏黃泉路上麵對他們的英魂。各位!”李吟風與其餘四人聲勢大振,異口同聲地應道:“小弟靜候大哥號令,同生共死,患難與共。”鄭仲素無遺憾地大快道:“自跟隨張所將軍以來,小人便將生死置之度外,後東京淪陷,朝廷召集回朝,這支仁義之師生死自然落在王將軍身上,跟著他艱難苦戰,殺得金人聞風喪膽,最後能得以黃沙埋骨,也算是籌誌了,今日凶多吉少,因我貽誤害了一百二十三位兄弟性命,但也值了,又殺了十九個胡虜,人生無悔!”吳天順大聲道:“姓吳的不後悔,今日殺了二十二個韃子。”常拴柱笑聲如鬼,喊道:“姓常的不及兩位哥哥,隻殺了一十三個。”徐大明安慰道:“常兄弟身負重傷,還殺了三個金賊,佩服,我殺了多少,已然記不清了。”徐小明視死如歸地道:“大哥真是記性太差,不過剛才為救兄弟,被金人砍中腰際,真是連累你了。”徐大明一直在強忍痛楚,呼吸之聲急促起來,卻沒有半絲懊悔,說道:“曾對爹娘在天之靈起誓,要竭盡全力地保護你周全,怎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死於金賊亂刀之下,想不到能與你一起侍奉爹娘,此生無憾了。”李吟風激的滿腔誌氣,全身血脈沸騰,身置險難之地還能見到身邊各位奮不顧身,視為兄長一道殺敵為快,就像是在遣懷籌誌,把酒言歡,不甘示弱地道:“小弟我最是不濟,令各位大哥身臨絕境還為我性命擔憂,真是慚愧。”常拴柱笑道:“李兄弟武藝超群,神功蓋世,想當初隻身緩解王將軍與焦文通將軍之間誤會,‘八字軍’能有今日聲勢浩大,實在功不可沒。何必以殺多少胡虜敵人論英雄?”李吟風奇色道:“常大哥怎麼知道,這件事我千般央求王將軍不可再軍營之內聲張”常拴柱哈哈一笑,應道:“當時我就在場,親眼所見,何必妄自菲薄?”“可是我卻一事無成,枉費了將軍以及兄弟們對我的期望,本想趁此機會,奮勇殺敵,一酬王將軍對我的栽培之恩,誰料今日迎敵,便是我的”鄭仲慰藉道:“小兄弟有這份勇氣,已然令我等汗顏,想當初金人分成東西兩路大軍向我大宋南下,朝廷上下無人敢擋,下令沿途守軍拒不迎敵,大宋河山淪落殘毀,百姓為之成為奴役,我初次與金人惡戰之時,想起來嚇得渾身發抖,兄弟能有這份氣魄與膽色,已經超出我鄭仲百般。何苦自哀?”吳天順點頭稱讚道:“是啊!剛才與小兄弟共同殺敵,見你一把鋼刀在手,虎氣生威,殺得金人心膽俱裂,一點也不比我們遜色,就連我等久經沙場之人也暗自驚色。”徐小明顧念李吟風膽小年幼,未曾經曆過慘烈的血腥場麵也與其他一道敷衍道:“我被金人打翻在地,是你與我大哥一起將我從鬼門關拉出來,這救人性命,恩同再造,今世沒齒難忘,也被小兄弟的刀法深深折服了,能麵對凶狠殘暴的金賊,麵不改色,殺得來去自如,可敬可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