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郭京曾貪慕畢雅涵的容貌,想褻瀆淩辱於她,不想李吟風將其教訓一番,落荒而逃,之後因“靖康之難”朝廷、江湖、百姓無不對他所作所為忿恨不已,人人得而誅之,走投無路之下,隱姓埋名,藏於高府之中,一藏就是八年之久。
今日這個妖言惑眾,人盡皆恨的妖道重新現身眾人麵前,歹毒陰險絲毫不改,竟還變本加厲欲加害李吟風與畢雅涵,看來當年懷恨在心,無時不刻想加以報複。郭京再也藏匿不住自己身份,昂首挺胸起來,轉身對著畢雅涵貪婪、心懷不軌地獰笑道:“就連這樣我郭京還是被你聰慧過人的妙玉仙子給認出來了,實在佩服,可惜……你們就算得知是我又能如何?中了我的‘七步神仙倒’休說是動武,就怕站也站不穩,還不是跟當年一樣,任由我逃之夭夭。”
畢雅涵氣憤地罵道:“我說你怎麼這樣眼熟,原來是欺名盜世、惡貫滿盈之徒,不過你未免高興得太早,這裏處於黃山腳下,與臨安、杭州相隔不遠,雖說兩處都盛產好茶,不過黃山雲霧喝起來沁人心脾,入口生津,回味甘甜,絕沒有濃鬱的幽香;而西湖龍井已成為貢品,豈是尋常官宦之輩能喝到的,再說了,此處荒涼、人煙罕至,一間簡陋寒酸的茅舍,怎可能有這樣名貴的好茶招待路人,單是二者其一,稍有不足千金難求,豈不是要這家掌櫃傾家蕩產。所以我早就疑心其中定然有詐,所以趁你們不注意時先服了我派的‘冰玉丸’,此藥的功效,想必曾為道家中人的你不會不知曉吧?”
郭京勃然大怒地辱罵道:“好你個心機極重,城府深沉的小賤人,走到哪裏都與我作對,看來今日你是非與我作對到底不可,那我豈能容你?”此人氣怒之下持劍便向李吟風刺去,看來他倒未衝昏頭腦,畢雅涵並未中毒,可惜李吟風卻不如畢雅涵那麼精明了,以剛才的情況看,他並未察覺到任何異常,素來做事光明磊落的他,怎會知曉人心叵測的陰暗,毫無防備地大飲特飲,在他看來盡情使然,為何要處處提防別人,不如痛痛快快地一解饑渴。
李吟風此刻已是苦不堪言,渾身上下的筋骨都酸軟了,使不出丁點力氣,勉強將刀握在手中,這柄寶刀就是自己的救命符,如若丟失,隻怕以此刻的狀態,赤手空拳地與惡人比鬥無疑就是自尋死路。一陣灼熱的風掠過,體內猶如翻江倒海般難熬,折磨得自己更加難受,煩鬱苦淒,就差眼睛一花昏死過去,不省人事。既然聽到了郭京陰險毒辣的計謀之後,他怎堪袖手旁觀?
郭京持劍衝向李吟風,猜想他饑渴難耐之時連喝幾碗摻和了迷藥的茶水,身體自然承受了別人數倍的藥力,經過一番糾纏,加劇氣血翻湧,藥性得到發揮,此刻的李吟風就像喝醉了酒的螻蟻,殺他不費吹灰之力,比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三歲孩童還要虛弱,相比將矛頭對向畢雅涵要理智的多,容易的多。趁著李吟風毫無反手之力,郭京避重就輕,畢雅涵心機慎密、聰慧狡黠,若是一氣之下與她糾纏,非但難遂多年處心積慮醞釀的心願,還會落得功虧一簣的下場,雖說自己的“七步神仙倒”連猛虎大象都能治得溫順服帖,未能考慮周全,空留遺憾,李吟風與畢雅涵的出現,那個叫童前非的當眾揭穿自己,令整個計劃幾乎落空泡湯,還有畢雅涵竟然早有察覺,事先服下了她道家的獨門解藥“冰玉丸”等等,不可謂是差之毫厘,繆以千裏。若再拖延下去,自己研製的迷藥藥性一過,到時候就是情勢逆轉,作繭自縛的悲劇收場。
李吟風有氣無力地苦撐在炎炎烈日的暴曬下,汗珠涔涔直下,本想趁著眾人的注意都轉向郭京、“童前非”等人時,自己暗自運氣,調整內息,孰不知這“七步神仙倒”果然名不虛傳,無論李吟風如何潛心凝神地運轉內息,體內空空如也,就像無波的平鏡,一絲氣力都提不上來,愈是焦急恢複往日的功力,愈是一無所獲,反而加劇了自己難堪重負。其實換作別人早就乖乖地躺倒在地,李吟風剛才與高世榮手下四位高手糾纏了一番,又身中迷藥,算起來也算超乎常人,功力了得。自己在剛才不知強負心強求勝急劇運轉真氣抵禦,何止“七步”?能有這等造詣,不得不令人歎為觀止,一切都要依仗他體內的兩股渾然強大的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