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曉以大義大丈夫,丹心一片在江湖(三)(2 / 3)

南宮博望難以置信地呆看著他,仍舊不肯相信地道:“當年老夫財迷心竅,不惜淩辱你,令你吃了不少苦頭,你會不計前嫌?少在老夫麵前裝模作樣,既是來一雪前恥,廢話少說,你以為老夫好哄騙還是好欺負?”說著又是擺開架勢,半信半疑地準備來個了斷。

李吟風慌亂地擺擺手,自己愈是解釋,南宮博望愈是不信,原本不善言辭的他隻會將整件事愈加嚴重,著急地向身邊的南宮紫瀅求助道:“南宮小姐就請你向你爹爹解釋清楚,我真沒有惡意。”

南宮博望冷哼道:“老夫當年可是折磨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會好心不計較?真以為自己是普度眾生的活菩薩不成?再說清溪縣都已經傳遍了,整個劉李村都已經傳得沸沸揚揚,惶惶不可終日,老夫可不是什麼三歲小孩子,豈會著了你的道?”

李吟風詫異地問道:“您說什……麼?清溪縣劉李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昨日才到江南,一路奔波,路經此地,絕沒有滯留,看到當年這裏熟悉,這才暫借貴地歇歇腳,剛一下馬就與南宮小姐相遇,我卻是不知到底什麼事令伯父如此緊張,如是有得罪無禮之處還望您不要介懷,大人不計小人過!”

南宮博望麵露愁容,這十年來每一想起此人就像是心頭的難以拔除的毒芒,生怕他會回來報複自己,沒想到真碰麵了,他竟不掛念過往之事,反而口口聲聲說要報恩,叫自己怎能不錯愕驚訝,怔色之即再三端詳他的麵色神情,看不出半絲怨恨,還衝著自己傻傻的笑,這才確定他居然對自家之事一無所知,不由寬心,但還是不敢掉以輕心,畢竟有件事壓在心底,叫誰也不好受。

南宮紫瀅見李吟風相安無事,自己的爹爹氣怒暴躁也變得平靜,心裏懸掛的巨石這才放下,變得欣然開朗起來,正欲在之間翰旋,不料南宮博望臉色大變,趁著李吟風戒心鬆懈之時突施毒手,就像死神悄然降臨至李吟風頭上。驚駭之下不由失聲脫口呼救,但終究還是不及父親迅捷如雷的身法。

“臭小子,今日無論如何也要陪老夫走一趟,有位老朋友著急見你,休怪老夫無禮了。”南宮博望距離李吟風不過三步之遙,加上麵無表情,毫無預示,就連最親近的女兒也絲毫不察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李吟風滿懷欣喜,熱誠至切,本以為相逢一笑泯恩仇,走上前去準備好好敘敘舊,對於南宮博望老奸巨猾的心計毫無防備,就在自己疏忽之時,突然施展毒手,令自己措手不及,心隨意動,體內兩股至純至烈的真氣猶如自行預示周遭一切不利的因素,自行觸動,李吟風早已不是十年前那個顢頇愚鈍的傻小子,一察覺身陷危急即刻反應,就算李吟風再遲鈍在神功護體之下也截然換了個人似的。

不動兵刃,激起體內那股不甘示弱的任氣,大有來得正好的自信傲氣,電光火石之間,李吟風已對自己身負兩大神功運用自若,既然對方是長輩,出於尊敬不敢無禮冒犯,自然沒有去拔背負的“昆吾石”寶刀,凝掌成抓,以快禦快,與南宮博望切磋較量了不知多少招。

“虎煞神掌”與“摧心掌”之間的較量,隻聞“劈劈啪啪”聲響,盈久不絕,南宮紫瀅隻見這一老一少相距三尺,各自站在原地靜若恒嶽,就像一具雕塑,麵神凝重,紋絲不動,兩眼陡放精光,不敢眨一下眼皮,兩人之間掌影閃爍晃動,難以用肉眼看清,似乎誰也不敢大意。

南宮紫瀅心急如焚,不知該相助哪一方才好,更猜不到父親為何一下變得反複無常,為了緩解兩家的恩怨,在旁不住地勸解道:“別打了,你們都各退一步,握手言和,從此還是朋友。何必鬧得跟生死大仇一樣不死不休?”

李吟風在這等緊要關頭亦能應變自如,居然還有心思說笑,“南宮小姐你也看見了,非我一人說罷手就能罷手,一切都是你爹爹不肯,我自是自保反擊罷了。你且遠離一些,免得被我二人所激濺出的真力傷到,到時候真叫我無暇照顧你的安危了。”

“誰跟這樣絕情絕義的畜生當朋友,再說了,老夫也是迫不得已,這其中的厲害你是不知道,今日他非跟老夫走一趟不可,否則就是打斷他的筋骨,廢了他的手腳也要將其拿住。”說話激越,手上的動作卻是愈來愈快,似乎存有深仇大恨,非將李吟風製服不可。

“好啊,今日倒要見識下南宮家獨霸江湖的高招,將您挫敗,令您心服口服,說出到底是受誰指使?”李吟風眼明手快,說話之間又回拆了好幾招,掌影在二人之間越使越快,罡風激濺,招式精湛,任誰也不敢有一絲大意。

南宮紫瀅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原本以為此次相見能冰釋前嫌,哪料到二人一碰麵就像生死宿仇一樣,誰也不肯容忍退讓,到底是何緣由實在令自己匪夷所思。又不敢上前阻止,免被他們交手之時的勁力所傷,雖對李吟風十年不見,身手已是突飛猛進,但出於對他的愧仄,多少有些擔心不是自己父親的對手,相助任何一方都不是自己心中所願,情急大喊道:“你們一人都少說兩句吧,有什麼恩怨化解不開的?不如坐下來好好談談,到底哪位急著要見吟風兄弟?不如爹爹說出他的來曆,我想吟風兄弟不是蠻不講理之人,定會乖乖地跟隨去見那人。”

南宮博望聽自己的女兒事到關鍵時刻還是偏向外人多些,不由老氣橫秋,她的話雖直中要扼,不免在心間存有不忿,咬牙切齒地恨道:“老夫縱橫江湖數十年,從來都是我行我素,還從未受製於人,如今連自己的顏麵都保不住還要對後生晚輩的話悉聽尊便,簡直是侮辱老夫,今日就是天王老子對我發號施令也是置之不顧……”說完手上的勁力加重了幾分,陰柔狠辣的招式也愈使愉快。

李吟風也為對南宮紫瀅的好言規勸深表感激,若自己好心領情,聽任她的安排,決計會被南宮博望狠辣的殺招所傷,一絲也不懼怕對手,仗借自己身負精湛武功加上從多位絕頂高手所潛移默化來的豪氣胸襟,將眼前的較量一點也不放在心上,應對自如地承情道:“南宮小姐你也看見了,並非小子我不肯罷手,而是命懸一線迫不得已,你的好意小子心領了,多說無益,且先呆在一旁好好觀戰,我自會念在恩情絕不傷你父親毫發。”以沉凝穩重抵禦對方的陰狠毒辣,專心應招,不敢再有分暇,意圖盡快製住對方,好證明自己言出必踐,光明坦蕩。

南宮紫瀅道:“難道你們就非打得你死我活不可麼?到底是誰在其中挑撥兩家的關係,簡直卑鄙陰險。”一陣冥思苦想之即,細數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又仔細觀察父親此刻的焦灼忌憚,試問能令南宮家折服之人,絕對是武林中數一數二的高手,否則怎能令父親為之心甘情願地聽命於他?“是哪位江湖前輩要見這兩人非鬥得你死我活不可,如是英雄好漢,為何不親自出麵,也好為江湖人敬仰。”

南宮博望為人心機城府極深,行事陰險毒辣,以自己對父親的了解,絕不會輕易供人驅使,定是受了誰人的利誘或是受到性命威脅,迫不得已才唯命是從的,古人言:重金之下必有勇夫,自己不想父親成為別人手中的刀,莽夫,為世人恥笑,這才有所起了疑心,但對方不肯露麵,這才大聲喧喝,意圖拿話語激出幕後指使。

南宮博望有些心虛,生怕女兒的話語激怒了這位大人物,告誡道:“瀅兒別亂嚷嚷,你爹我可是江南名宿,誰會有能耐令我聽命於他,隻怕等到下輩子去了,你少在我麵前演戲,好伺機令他逃走,今日為父非殺這個臭小子不可。”

李吟風對於其中的緣由一無所知,專心地拆解南宮博望施展的狠辣招式。可惜南宮博望愈是掩飾終究逃不過朝夕相處的女兒眼睛,就令心思敏銳的南宮紫瀅懷疑。南宮博望與李吟風膠著,根本騰不出空暇來阻止女兒,隻能眼巴巴地任由她猜測,倒有些做賊心虛。

“想不到南宮世家居然越來越不濟,居然連個後生晚輩也降服製止不了,還得我親自出馬,太令人失望。”說話之人竟然是一名四十來歲的中年婦人聲音,大出人意料之外,無不駭然。南宮紫瀅滿是忿恚地仇視著此人,是她在背後始作俑者,父親與李吟風鬥得死去活來,她從東廂的一間空屋中閑庭信步地走出來,這一切已然證實與自己猜測的一樣,但見到她的麵目時不由心神為之一震,那張原本白皙的臉上各有五道殷紅的血痕,給人的感覺妖異、恐怖,別說南宮紫瀅是位富貴嬌弱的千金小姐,就是膽量大的正常人見了也不忍再多看一眼,立即被來者醜陋的麵目感到駭怖攝神。

在南宮紫瀅心中來人就是無鹽,心腸陰狠毒辣,挑唆父親為其奔走遷徙,不惜令南宮家與李吟風之間關係越鬧越僵,別說她長得滿目慈悲,一方救苦救難的觀世音模樣,也不能就此善罷甘休,今日差點兩敗俱傷,單論這股忿恚之氣實在難消,雙目仇視地直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