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是範逸現在唯一能拿上台麵的東西,那部內功心法練到現在,對範逸最大的好處貌似也隻有這兩點。如今如果有人說範逸跑得跟兔子一樣快那絕對是在侮辱範逸。因為範逸現在跑得可比兔子快多了。為了追求打獵的樂趣,範逸可是經常欺負兔子玩兒的。
有時他明明看到兔子就在眼前了,就非得跺一下腳,等那兔子跑得快沒影之後,範逸才會動身,但不出二十息,兔子絕對會被他提著耳朵乖乖受俘。還有的時候,範逸會故意繞彎子,本來兔子使勁地向前跑,可沒多久,它就會撞倒在範逸的腿上。
畢竟範逸隻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他可以每天跟二叔喝酒喝到醉生夢死,但一個人的時候,他還是會表現出一些少年的心性的。
轉頭又看了一眼二叔,範逸察覺到了他今天似乎跟往常不大一樣,表情好像嚴肅的過頭了些。
一個比石頭還懶,隻知道壓榨自己,從小就讓自己打獵維持生計的老家夥能有什麼正經事情?在範逸的印象裏,他能夠有清楚記憶的十幾年裏,二叔醒著的時候加起來估計都不到兩年。
可今天二叔的表情的的確確跟往常不大一樣。心裏叨叨了幾句,範逸沒敢說出來,一雙不大的手迅速的拂過石頭,不斷地有石屑掉落下來,而石頭的最頂部,很快就出現了一個人頭的形狀。
雕像最後是要被驗收的,如果那個老家夥覺得自己有損他形象了,不但要重新做一塊,還得賠他一壺老酒作為“形象損失費”。
範逸不知道二叔是從哪裏學來的這麼多奇怪字眼兒,反正每次自己學他那樣說出來的時候,山下的那些人們總會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自己,好像自己在說瘋話一樣。
沒管那麼多,範逸一副心神全部集中在了雕像上麵。這是範逸最大的優點,不管做什麼事情,他都會集中精神,用自己最大的努力把他做好。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範逸才能把雕像做的惟妙惟肖,形神兼似。
說實話,這也是二叔給逼出來的。
一塊石頭在範逸的雙手翻飛下,很快就露出了一個大致的人形,範逸有些滿意地退後一步,拍了拍手上的石渣,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轉過頭去,他想著讓二叔鑒定一下,每一步都得到他的認同,這樣最後翻工甚至重做的機會才小些。可等他轉過頭去,卻突然愣住了。
也就過了一炷香的功夫,遠處原本陰沉沉的天卻驟然又晴朗了,萬裏之內竟是一片雲彩都沒有,更別提剛才還給範逸帶來震撼效果的紫色天雷了!
“你……輸了?”心中十萬分的不相信,範逸隻覺得今天莫不是二叔被那道天雷給嚇呆了,從小就沒賭輸過的他今天竟然……輸了!
“你也沒贏。”聞言轉過身來,二叔臉上沒有一點氣急敗壞的樣子,往常範逸跟他對著幹的時候他可總是會找借口好好拾掇拾掇範逸,可今天他竟然隻是笑了笑,然後說了這麼一句。
“知道這是第幾次我看到這樣的雷了嗎?”看著範逸一時沒反應過來,呆呆地望著自己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二叔心中發笑,坐到一開始來的時候吩咐範逸做的石凳上,從石桌上拿起酒壺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才問道。
“第八次,五年裏咱們來看了八次雷了。”被二叔的問話驚醒,範逸往身上抹了抹石渣,走到二叔跟前,想伸手敲敲他的腦袋,看看是不是壞掉了,可看到他那殺人一樣的眼光,範逸老老實實地把手收了回來。
範逸從小就怕二叔的眼神。
“錯,那是你看到的次數。這是我第三十次賞雷了。”不知是感慨還是要想到了些什麼。二叔的神情顯得蕭索了許多,沉悶地喝了一口酒。
百年之內三十次,估計那些小家夥兒們也該知難而退了吧。
“哦。”聽到這個數字,範逸並沒有感到震驚,一者他根本不知道那一道道紫色天雷代表了什麼,另外他從小就跟著二叔過活,對於這些事情是不是該屬於這個世界範逸根本就不知道,二叔從來沒教過他這些。
現在範逸心中一直認定這樣一個道理:凡是存在的,就是合理的。
“我要走了。”兩人又沉默了許久,等到二叔把壺中的酒全部喝完之後,他才說了這麼一句話。
“咱們去哪兒?”心中一絲小興奮湧起,範逸連忙開口問道,根本沒有注意二叔說的是“我”而不是“我們”。
抬起頭來看了範逸一眼,二叔的又換上了那副招牌似的笑容:“酒沒了,去給我打壺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