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擔憂的上前一步站到李雪莉身側，而明瑄則緊跟在我身旁，生怕我受到傷害。
在他眼裏，還真是除了我誰都不在乎。
眼前，從李雪莉的身體裏流出一股清流，直接湧入女鬼微微張開的口中。
那應該就是所謂的精氣。
隨即，李雪莉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老化，她的頭發快速花白，背部逐漸彎曲，原本平坦的臉上頓時出現了好多道褶子和斑點，整個人看上去何止是老了三十歲，簡直就像一個七老八十的耄耋老人。
整個過程，像是一個人一生時光流逝的特寫，令我又驚又歎。
看著這樣的李雪莉，我刹那間心生愧疚。
我萬萬沒有想到，失去三十年精氣會是這樣的代價！
原本，我以為三十年的精氣或許會使她變得身體虛弱，或者是壽命簡短，但這兩種可能性都至少還能使她活下去。
身體的虛弱可以調理回來，壽命的減短，能使她更珍惜生活。
但沒想到……
我實在不敢想象，當李雪莉醒來後，看到自己變成現在這副樣子會怎麼樣，或許她會恨我，恨的立馬將我碎屍萬段。
因為我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私自為她做了決定。
一向注重保養和容貌的她，自尊心那麼強，若是看到自己頃刻間變成了這樣一個行動遲緩，容顏幹癟的年邁老人，恐怕會恨不得馬上就了結自己。
“現在，你可以履行承諾了。”明瑄沉穩的聲線裹著空氣中的陰冷提醒對方銷毀契約。
眼下，女鬼因為吸食了大量的精氣而發出了一聲滿意的悶哼，她的鬼影因為受到了滋養而變得活力充沛。
我隻感覺這個空間裏的溫度似乎又陰冷了幾分。
“別著急嘛，我會信守承諾的。”女鬼微微抬了抬下巴，像是剛從飽餐一頓的滿足中緩緩回過神來。
下一秒，桌上的三寸金蓮逐漸浮起，隨之一閃，便閃進了女鬼的裙底，穿在了女鬼的腳上，“既然協議已經完成，我自然會離開。”她的話裏帶著一分喜悅，仿佛一個被欠債已久的債主，突然被欠債者還清了債務一樣。
鬼邪與人的協議，從來都是在鬼邪得到滿足後才會自行離開，而當鬼邪滿足時，就是宿主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到了那個時候，多半宿主已經隻剩下半條命甚至已經沒命。
否則，怎麼會有請神容易送神難這樣一句話呢！
“我要走咯，感謝你們的幫助。”女鬼戲謔的語氣裏帶著笑意。
她這一句感謝使我聽著格外刺耳，顯得我們好像是她同流合汙將李雪莉變成這樣的作惡禍首一樣。
我和明瑄一句話未說，目光冷冽的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身影隨著一股逐漸濃鬱的鬼氣慢慢變淡，最終在一團黑氣下消失不見。
或許，她很快就能找到下家，然後，就像當初誘惑李雪莉那樣對那些貪欲重，心生邪念的人方立下契約，並將其的生死捏在手裏，但是，我們又能奈她如何？
後來的日子裏，我越發明白，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並非是陰陽兩界的守護者有足夠的能力去平衡的。
這一次，隻是一個簡單的例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