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告終，整個地下室恢複如初。
看著李雪莉的樣子，我的心猛然沉了一下，我不知道一會兒她恢複了神識之後，我該怎麼向她交代。
一個上午的時間，她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家庭，失去了原本的榮華富貴，甚至現在，還是去了原本使她引以為傲的容貌。
“明瑄，我是不是做錯了。”我沮喪的垂著腦袋，愧疚之心使我不敢去看眼前與實際年齡一點兒都不符的“老人”。
“你沒有錯，你隻是做了你該做的事。”明瑄安慰的輕輕抱住我。
“可是......”
“沒有可是，今天這樣的結局是必然的結果，任何一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相應的代價，即便這個代價讓她失去活下去的勇氣，那也是她自己的選擇，與你無關。”明瑄沉穩的聲線帶著誘人心弦的魅力在我耳旁輕聲耳語，他不是在勸解，而是在告知，或者說，在教導。
我能理解，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我沒有能力去決定一個人的生死，唯一能做的就是盡責盡力的去完成自己的分內事。
就好比李雪莉的這件事，哪怕我明知道，相比失去三十年的精氣，她可能會義無反顧的選擇死亡，但是，我無權替她做決定。
死是她的權力，我的職責是驅邪，並且盡最大能力保人性命。
“我明白了。”我在他懷裏默默的點點頭，他身上清雅熟悉的味道使我原本不安的心沉靜了不少。
“慈兒，記住我的話，我不願你在成為通靈者的過程中積攢下不開心的情緒，在這個世界上，即便是再強的強者也不是萬能的，很多事情我們的選擇隻有一個，得到的結果即便再不盡人意，也是自己應得的。”明瑄說話的語氣輕柔，但是卻字字帶著濃濃的蘊意被牢記在我心裏。
“好，我記住了。”我輕聲回應他，並起身離開他結實的懷抱。
他麵上揚起一抹寵溺的淺笑，修長好看的手指輕柔的理了理我鬢角淩亂的發絲，“好了，我們出去吧，午飯時間馬上到了，別餓壞了我的寶貝夫人。”
我點點頭，原本沮喪的心情蒙上一絲暖意，隨後目光投向身旁還僵著身子一無所知的李雪莉。
“噔”一聲響指下，李雪莉的目光恢複了神彩，“我，我這是怎麼了？”她的聲音也隨著年齡的變化變得沙啞。
被封閉了神識的人，通常隻會覺得自己睡了一覺。
然而一開口，她便被自己不同以往的聲色嚇了一跳，一隻布滿皺紋和老年斑的手下意識捂上自己的喉部。
“沒什麼，走吧，一切都結束了。”我輕聲回答，語氣裏除了憐憫，還不知不覺的增添了幾分對老人尊敬。
“結束了？”她的表情有些震驚。
隨即，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又把目光投向那張原本放著三寸金蓮的木桌，最後她滿眼疑惑的看向我和明瑄。
我知道，她一定是在好奇我所謂的“結束”和她所理解的“結束”是否一樣。
“那女鬼已經走了。”我僅此一句話，解答了她心中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