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是誰?
盛天憫滿腹疑惑地端詳著虞佳手機照片中那個模模糊糊的影子,橫看豎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就是那個跟蹤狂?”盛天憫問,“怎麼照得如此模糊?”
“天憫大人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被人跟蹤的滋味可不好受呢!”虞佳撅著小嘴說,“能鎮定下來偷偷拍到這張照片,小佳佳已經鼓起足夠大的勇氣了。”
照片是在小區門口一家便利店的玻璃窗裏向外照的,那人的身形隱在馬路對麵的公交車站廣告牌旁,如同鬼魅一般隻露出半個身子,頭上戴著頂很低的鴨舌帽,在細細的小雨中愈發叫人看不清楚是男是女,是胖是瘦。
“這是最近第五次發現這個人在跟蹤窺視我了,”虞佳想來仍然心有餘悸,“今天才仗著膽子用手機把他拍下來。”
“要不這樣,我帶你去派出所,把照片給警察叔叔看看,問問他們有什麼辦法。畢竟我也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守著你,咱們還是得找個一勞永逸的法子。”
虞佳聽男朋友這麼說,心裏才稍稍平穩了些,卻又開始催著他趕緊陪自己去找警察叔叔。盛天憫沒辦法,雖然已經晚上七點多了,也隻好帶著她來到附近轄區的派出所,向值班民警說明情況。
值班民警聽了他們的敘述,頗有些為難地說:“兩位,據你們所說的‘跟蹤狂’,既然已經有好幾天了,卻僅僅隻是跟蹤而已,並沒有對這位小姐構成什麼真正威脅。我們也不好處理啊。”
“難道心理上的恐嚇,咱們警察就不能管嗎?”盛天憫有些激動地說。
“這位先生,如果您現在來派出所算是報警的話,很抱歉,我們警方能向您提供的幫助也並不多。”
虞佳看自己信賴的警察叔叔也這麼說,心裏頓覺失落。哭喪著臉將頭埋到盛天憫懷裏,幽幽地嘟囔:“嗚——連警察叔叔都不能保護我,小佳佳恐怕活不了多長時間了。天憫大人,我好苦命啊!”
她這樣子讓盛天憫和警局的執勤民警都頗感無奈,盛天憫還想再和警察說一說:“您看,我們這裏都有那人的照片,您就不能把他先控製住,問問這家夥到底有什麼居心,也好讓我女朋友安心不是?”說著,便將虞佳手機裏的照片展示給民警看。
民警接過來仔細看了好一陣,然後把手機還給盛天憫,無可奈何地說:“單憑您這張照片,還是不能說明什麼。人家站在公交車站前麵避雨或者等車都很正常。況且,這照片拍得那麼模糊,就算我們想找這人,恐怕也很難找到。”
“那您至少能給我們些建議吧。”盛天憫有些著急。
“您別著急。這樣,我有兩個建議供您參考——要麼您能掌握到這人要對您女朋友不利的確鑿證據,或者是錄音錄像、或者是其他在場人證都行;要麼就在那人犯案的時候抓他一個現行,我們警方就可以名正言順抓捕他了。您看如何?”值班民警一本正經地說。
盛天憫仔細斟酌了一下,一時間也沒有更好的主意,沒辦法隻得向值班民警告別,勸慰著虞佳回了住處。
就這樣,在虞佳的惶恐中,一周的時間總算是熬了過去。盛天憫上班還時不時接到虞佳發覺跟蹤狂在附近潛伏的電話,但盛天憫能做的也隻是好言安撫,讓她盡量在人群稠密的地方出入,這樣跟蹤狂無非是虛張聲勢而已。但盼著周末去思維越界館,拜托景心琳能給出出主意,即便自己再被他一番奚落也沒關係。
虞佳對他的想法倒沒什麼異議,雖然她並不知道景心琳是何許人也,但既然男朋友對這個新認識的朋友相當信任,而且也是為自己的事情操心,就滿口答應,並且心存期待。
到了周六,盛天憫發現虞佳很早就起了床,給他做好了早餐,可她自己卻顯得鬱鬱寡歡,精神萎靡。他向女朋友詢問起原因,是不是還對那個跟蹤狂心存畏懼。
“其實跟蹤狂的事我都快習慣了,算是麻木了吧。”虞佳耷拉著眼皮說,“天憫大人,小佳佳晚上又做了那樣的夢。”
“那樣的夢?哪樣的?”盛天憫一時沒想起來。
“就是曾經和你說過的,一個小孩子輪廓的模糊身影和我對話,好像可以預見我未來經曆的事情一般。雖然這個夢不算是什麼噩夢,可總叫我感覺奇奇怪怪的。”
盛天憫想了起來,這是景心琳總結的和她、自己還有淩鐸都不相同的啟示形態,她管這叫“一種感知之力”。
“你昨天具體夢到了什麼?那個小孩子對你又說了哪些話?”盛天憫問。
“他對我說,謝謝我,讓他找到了他需要的東西。我問他需要的是什麼,他沒有回答,隻是翻來覆去地說感謝。”
“就這些嗎?”
“還有,我費盡力氣問起他那個跟蹤狂到底是誰,我是不是處於危險中。他隻是搖頭,告訴我沒事的。我剛有一點如釋重負的感覺,他又說:你該失去的終究會失去。沒頭沒腦地說完這幾個字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