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鐸從茶盤裏拿了個茶杯喝了一口,又深呼吸了口氣,緩緩說道:“怎麼說呢?這種事本來應該是很隱私的事情,本來我實在難以啟齒,況且人家大姑娘家的,臉皮也薄……”
“我沒什麼的,淩總。”常倩打斷他的話,“也許真的和你說的一樣,我們之間這種感覺,不是從自我內心深處萌發出的情感,而是一種來自外在的某種推力或者牽引。您盡管說出來吧。”
淩鐸頓了頓,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好吧,事情從我上周和你們說明那句話的來源說起,”他看到景心琳身邊寫滿字的黑板架,指著上麵寫的他發現的句子說,“對,就是這句話。本來就是因為小常先發現遊戲中的異常,才引起我的注意。而在你們倆這裏知道了其他神秘信息的存在,什麼‘破空臆’、‘深邃冥’這些奇奇怪怪的詞語,連同我見到的‘欲念遐’不斷衝擊我的頭腦。不過似乎這些東西對你們的生活並沒有什麼影響,也讓我除了心懷疑惑以外,也沒太多在意。可轉過周末,周一上班的午休時,小常就神秘兮兮地把我叫到樓梯間無人之處,向我表白了她的心意。我告訴她我已經有了感情很穩定的女朋友,卻很曖昧地沒有斷然回絕她的表白,而是模棱兩可地說可以先相互了解接觸一下。事後,回想起對她這樣的態度連我自己都很吃驚。”
“連你自己都很吃驚?這話說得真不賴!”盛天憫不屑地挖苦道,身上被虞佳的小拳頭輕輕捶了一下。
“我猜你這話的意思就是,那句話、或者說那個詞是影響你有這種心緒的罪魁禍首?”景心琳問。
淩鐸站起來,看向那個黑板架,“現在咱們三個分別發現的詞組裏,隻有我這個影響到了我的生活吧?”
“不,你錯了!”盛天憫說,“不隻是你,還有第四個人,也影響了她的生活。”
“什麼?出現了第四個人?是誰?”淩鐸吃了一驚,忙問他。
“是這位女生。”景心琳向虞佳指去。
淩鐸詫異地看向虞佳,“抱歉,我還沒來得及認識,這位小姐是?”
景心琳將虞佳和自己的母親譚元珍介紹給淩鐸認識,雖然譚元珍是茶舍老板這事讓淩鐸大為驚異,但他的關注點還是全部放在了虞佳這個第四人身上。
“可是……板子上好像隻有景研究員、盛編輯和我的詞組,是還沒來得及寫虞佳的嗎?”淩鐸不解地問。
“在她身上出現的情況不是發現神秘詞組,而是一種直覺。確切點說是同一個夢境中的人提示給她某類指向性事件,她對這類指向性事件有了更強烈的敏感度。”盛天憫回答道,特意將虞佳對自己接觸景心琳所體現出來的敏感直覺弱化為“指向性”這個曖昧形容詞。
淩鐸剛想詢問所謂的“指向性”是什麼意思,盛天憫卻沒容他把話問出來,繼續說:“雖然沒有什麼詞組,但在她身上發生的,可比我和景研究員隻發現幾個詞組的影響程度大得多,也比你這個控製心性更厲害,她可是憑借這種敏感直覺救了一條鮮活的性命!”盛天憫又將周一唐晨跳樓獲救事件簡要和淩鐸敘述了一遍。
淩鐸聽完驚詫得說不出話,將剛剛想問的問題徹底拋到了腦後,隻是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著虞佳。
虞佳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不由自主地躲到了盛天憫身後。
盛天憫見狀,站起身走近淩鐸,雙眼犀利地盯著他,“淩總!‘欲念遐’又要起作用了?”言語中透著敵視。
“我說!”景心琳拿起碳素筆在小板子上敲了幾下,“好不容易湊齊了人,能不能心平氣和說話?”
盛天憫聽她這麼說,狠狠瞪了淩鐸一眼,拉著虞佳坐回了座位。
“心琳,你們先聊著,我出去一下。”譚元珍拍拍景心琳的肩膀,讓她別上火。
“您出去有什麼事?”景心琳問。
“上午我不是說旁邊店鋪有監控攝像能拍到偷窺人的影像嗎?我去找鄰居去要來你們看看。”
原來是這麼回事,自己差點忘了這事。景心琳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