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顯輝的夫人,那個蠻橫女人慢慢吞吞端上茶來時,他似乎才猛然驚醒。
“你先出去吧,我們這裏還沒談完。”他對夫人說。婦人白了他一眼,氣哼哼地上了樓,上樓時卻緊瞄了鶓遷兩人幾下。
看她離開了客室,顯輝長歎一聲,向兩人說道:“對不住,請兩位原諒內人的失禮。既然你們提到了布穀,想必這孩子身上不一般的特質你們應該也知道一些,那我就把她的事情原原本本說給你們聽吧。”
於是顯輝就將他從家鄉熠川集若幹年前發生的事件一五一十告訴了兩人,布穀父母在一場紛亂殺戮之前被他救下,輾轉逃至鰭族邊界的夢遷港時夫人生下布穀後力竭而亡,他則與布穀的父親帶著繈褓中的布穀投奔到鳥族的西萊市。
“本來我們到了西萊時無依無靠,手上盤纏也基本花費殆盡。恰在這時駐紮於此的鳥族第六大隊接到謐洛山一線戰事吃緊的報告,準備開拔增援。我和布穀的父親被當做長人族軍的間諜逮捕到第六大隊軍營中,本來我們也從市井中大概了解了謐洛山一線的戰事,心想這次被鳥族軍隊抓住,肯定沒好了。而布穀父親本想讓軍隊的人看見他身上帶著孩子,能網開一麵,我則對此不報什麼希望。但誰想到恰巧被軍隊指揮官身邊的一個人看到了布穀,勸說指揮官收留我們,指揮官非常聽從那人的話,什麼都沒問便對我們熱情款待,弄得我們莫名其妙,不知道是福是禍。”
“指揮官身邊的一個人?是軍隊的參謀嗎?”鶓遷問。
“不是,那人穿著非常特殊,不是鳥族軍隊的統一軍服,我到現在記得仍然很清楚,他最明顯的特征就是耳後長著一雙像是犄角的東西,很短,但很顯眼。”
耳後長角?這是超地世界哪個種族的呢?鶓遷一時間想不出。
“那後來呢?”鶓遷繼續問。
“後來我們沒再見過那個人,隻是隨第六大隊到了環界半島的一個俱樂部。在那第六大隊指揮官委托了一個叫憫雀的軍官照看我們,後來這個憫雀成了那間俱樂部的老板,布穀則交給他全權照料。我和她父親則在環界半島談判達成協定後被鳥族軍方秘密送到雲塔城住了些日子,然後才送到此處安頓下來。”
“等等,就是說裕彤先生是布穀的生身父親?”鷺齊忍不住問道。
“是的,你們不知道?”
鶓遷再一次瞪了一眼鷺齊,嚇得鷺齊縮了縮脖子。
“那麼,這位夫人是你定居此處以後娶過門的?”鶓遷故意扯開話題。
“是的,她和我一樣也是尋民族人,是鎮政-府的人介紹我們認識的。”
“那裕彤先生呢?有沒有也再找個夫人?”
“他倒是沒有,一直孑然一身,但始終很掛念他的女兒布穀,天天念叨著布穀。”
“你們為什麼不去環界半島找她團聚呢?”
“不行啊,當初離開環界半島時政-府的人就已經警告過我們,沒有政-府的命令,不允許我們再見布穀,這樣才能保證布穀平安無事,我們也會衣食無憂。基於布穀能有安全的保障,我們也隻能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