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顏鴦走到布穀身前,用披著長袍的身軀擋住了她的視線,衝著那隻浮在天際的怪物方向說:“已經有很大進步了,雖然還是沒有達到預期。”
“但恐怕已經沒有機會了,她將來會怎樣,就由她自己吧。”天際間那個聲音說道。
顏鴦向天上擺了下手,那隻風麟子的一條觸手伸到布穀頭上,輕輕點了一下她的左眼,布穀身體一顫,隨即癱軟在地。顏鴦伸手將布穀拉起來,拍了拍她的腦袋,對她說了句:“辛苦你了。”
布穀仿佛如夢初醒一般,繞開顏鴦,看見她的憫雀哥好端端地站在麵前。
“憫雀哥!”她一個健步跑到憫雀身前,憫雀也蹲下身子微笑迎向她,兩人再一次緊緊擁抱在一起。布穀甚至想用嘴去和她的憫雀哥接吻,但被憫雀有意無意間閃避開。
“布穀君,你剛才是怎麼了?喊出那麼嘶啞的聲音?讓我很擔心你啊!”憫雀撫摸著她的小臉溫柔地問道。
布穀沒有回答他,隻是重複著說:“憫雀哥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她心裏清楚,自己中了高級冥想技,所看到的一切是天空中那個玄族人給自己製造的內心中最無法接受的情形,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幾次了。
這是一項從“冥想零帆期”一直延續至今的心靈礪煉,布穀不知道這種殘酷的礪煉究竟為的是什麼,但她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冥想技經過無數次這樣的礪煉,級別已經達到了極高的水準。
可她寧願自己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什麼屁一樣的冥想技讓它見鬼去,都不想再受到這樣的煎熬了,而如今這樣的痛苦礪煉讓她的神經幾近麻木。
當然,這是玄族人的邏輯,不是她的。她這樣不到十歲的小女孩兒能有多複雜的思維,隻想永遠和自己的憫雀哥在一起,當做父親、當做兄長、當做愛人,就足夠了。
“這下你們滿足了吧?”布穀回過頭對顏鴦恨恨地說。
顏鴦略有些尷尬,“嗯……這恐怕是最後一次了,難為你了,代言人布穀。”
說完,布穀緊盯著他的同時,突然發現從他身後露出半張臉孔,似乎是一個人躲在他的身後,怯生生地看著自己。
“他是……”布穀也看向那個人,發覺那人也是個小孩子,和自己個頭差不多。
顏鴦這才發現身後的孩子,回頭看了看說道:“哦,會長,你也到了啊。隻有你一個嗎?其他人呢?”
“唔……這裏看樣子隻有我能進來,他們好像進不來。”男孩子撓撓頭說道。
這讓布穀大惑不解,開口對顏鴦問道:“他是怎麼進到這裏的?這裏本應是我的意識創造出來的啊?他怎麼會沒有我的允許就出現在這裏呢?”
憫雀倒是一眼認出了那個男孩兒,“哎?這不是麋源族的那個孩子嗎?你是芒樺?”
那男孩兒也認出了憫雀,見是熟人,也不再躲躲藏藏的。於是從顏鴦身後走了出來,對憫雀和布穀說道:“你們好,我是芒樺。謝謝憫雀,在渡山集的那次相遇,我很感激你們的幫助。布穀,你也好啊!”
布穀麵對芒樺的熱情招呼,似乎並不感冒,冷冷地說:“我問你你是怎麼來到這裏的?怎麼我一點都不知道?還有,顏鴦說你是什麼會長?你是哪門子的會長?”
“呃……這個……”不知怎的,芒樺在布穀麵前說話好像很緊張的樣子,完全沒有了他在渡山集時麵對憫雀、鱗良、老螻時的從容和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