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峰講完了,大家不知所措的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各種各樣。
王蓓開口說話了,“曹峰,你,你怎麼把這件事當故事說出來了!”
“曹峰,你不怕被他們知道,怪你多嘴嗎?”李璿接著說。
“什麼事?這不就是一個故事嗎?”李剛有點蒙。
張超錚錚有詞的說到,“這不是故事,這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時,高飛急急火火跑過來。
“原來你們在這講故事,害的我好找啊。”滿頭大汗的高飛用手摸著汗水。
“你幹嘛?找我們有事?”張詳看著高飛。
“我也想加入。不知道可以嗎?”高飛摸著後腦勺,“我的靈異故事可多了。絕對不會讓大家失望的。”
“你真的有很多故事?”王蓓花癡般看著高飛。
“保證是我們沒聽過的?”邵庭說到。
“那你就別磨成了,趕緊吧,我等不及了。”李璿說到。
這時張超在一旁有點敵意的看著高飛,心想著:你這家夥一來,就把我這點魅力都搶走了。
“那我可就開始講了,今天那先給大家講一個故事,其他的每天一個,怎麼樣?”
“高飛,你小子還真會吊人胃口。”李剛附和。
高飛喝了一口水,“嗯嗯”清了清嗓子……
張小美是一位全職太太。
她的老公叫沈年。
這是個普通的星期天,天氣不錯。
下午的時候,張小美接到了一個電話,是沈年打來的,他說晚上有幾個朋友要在一起聚會,不能回家吃飯了。
作為一家知名企業的部門主管,這樣的應酬很多,張小美已經習以為常了。
一個晚上的時間是多久?十個小時?或者更少,那麼它能給生活帶來多大的改變呢?
但是,張小美經曆的這個晚上非同尋常。
淩晨的時候沈年才回來,明顯喝了不少,一身的酒氣。
張小美把沈年扶到臥室,轉身去廚房給他倒杯水,可就在她轉身的時候,她聽見了一句話:
“我見到陳見平了!”明顯是個女聲,聲音幽幽的。
張小美頭皮一麻,這個聲音是梅子的!
可……這怎麼可能?她猛一轉身,看見躺在床上的沈年嘴裏還在嘀咕著,可能是因為酒精的關係,他說的每個字都含糊不清。
很顯然,剛才那句話不可能出自沈年之口。
一瞬間,似乎溫暖的房間裏憑空出現一團冷空氣,爭先恐後地從張小美的毛孔裏鑽進去,一直涼到她的心裏,使原本的恐懼擴大到極致,她不由得大口地呼吸起來,以平複內心的恐懼。
她忽然覺得,房間裏除了自己和沈年以外還有一個人。
這個人,應該正得意地欣賞著張小美的惶恐。
這個人,應該知道五年前發生的事情。
這個人,應該認識梅子和陳見平。
可這個人是誰呢?張小美翻來覆去地想著。根本不可能有這個人,那麼……這個聲音……
張小美驚恐地看著四周,再熟悉不過的環境,可就是因為太熟悉了,反而覺得不真實。
看著醉得不省人事的沈年,麵對前所未有的恐懼,張小美第一次感到無助,到底是怎麼了?到底生活出了什麼問題?
到底誰在密謀這樣無聊的玩笑?
恐懼像一張帶著倒刺的網,捉住你之後,還要讓你感覺到疼痛。
可張小美把疼痛在五年前就像垃圾一樣丟掉了。
那麼現在這個讓她感到疼痛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躺在床上,張小美定定地看著熟睡的沈年:越來越稀疏的頭發,漸漸發福的身材,已經沒有了當年的魅力,可自己仍然愛他,想著想著眼皮變得越來越重……
就在這個晚上,張小美做了一個夢……
那是一個黃昏,天空和地麵都被夕陽的餘暉染成土黃色。
張小美走在一條逼仄的巷子裏,石板鋪的路麵印著潮濕的痕跡,兩邊的牆壁都是青黑色的。
張小美認得這條路,這是回沈年老家那棟老屋的必經之路,隻是這條巷子像沒有盡頭似的。
張小美走了很久,可她所見的仍然是潮濕的石板路和青黑的牆壁。
隱約間,一陣呼吸聲像棉絮般輕輕地劃過耳膜,張小美的心顫抖起來,她轉過身想往回走。
然而,她背後走過的路全部都消失了,隻剩下一堵青黑色的石牆,她轉過身發瘋似的向前跑,不知道跑了多久,就在她再也支持不住的時候,她看見了一扇門。
木製的門,黑色的油漆早已斑駁,在夕陽的照耀下顯得詭異非常。
張小美顧不上那麼多了,現在的她隻想看見一個人,以驅趕纏繞在心頭的恐懼。
“有人嗎?”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大聲地喊著。沒有任何回應。
於是,她推開了那扇門……
張小美的夢還沒有做完就被鬧鍾打斷了。雖然害怕,但是她還是非常想知道那扇門後麵到底是什麼。
看看時間,六點剛過。張小美馬上起床,來到廚房給沈年準備早飯。
就在她準備把淘好的米放進鍋裏的時候,一種細微的、像羽毛般輕盈的聲音軟軟地吹到她的耳邊。
她猛然意識到那是呼吸的聲音。
“我見到陳見平了!”
張小美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她猛然轉過頭,看見沈年站在身後不到三寸遠的地方定定地看著她,表情僵硬。
他見到他了?
不可能!她望了一眼沈年,在他臉上找不到撒謊的表情。難道這個陳見平不是五年前的那個陳見平?張小美的思維不停地翻轉著,盡量安慰自己。
“哦,他……最近……怎麼樣?”張小美咽下一口空氣,覺得心裏稍微舒服些。
這時沈年的表情開始變得自然起來,可張小美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說他去了國外。那麼多年沒見,其實一點也沒變。”
說到這裏,沈年像是為了證明這個陳見平就是以前那個他見過的人似的,又加了一句,“和我幾年前在部隊裏認識的那個陳見平一樣,連皺紋都還是那幾道。”
沈年邊打哈欠邊把頭伸到前麵,“今天早上吃什麼?”
一點也沒變!張小美聽到這句話覺得特別別扭。
“喂,我說你想什麼呢?那麼入神,快點吧,我餓著呢!”張小美看了看火上的鍋,“粥煮好了,馬上就能吃了。”
五分鍾後,張小美準備好粥、火腿、油炸饅頭片、小鹹菜,還有沈年每餐必不可少的辣椒醬,把小餐桌擺得滿滿的。
沈年洗完臉過來,低頭吃得很香,隻是一直沒動那瓶辣椒醬。
張小美把辣椒醬推到他麵前,他嫌礙事又給推了回來……
“怎麼今天不吃辣椒醬呢?”
“辣椒醬?什麼辣椒醬?我胃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五年前就不敢吃了。”沈年拿起那瓶辣椒醬,看了半天,“你什麼時候買的?”
張小美忽然覺得思緒像紮在一起的線頭一樣淩亂。
就在昨天她還清楚地記得,吃早飯的時候沈年一邊抱著辣椒醬瓶子一邊說:“又要吃完了,最近樂購打折你去看看,要是便宜了就多買點回來,辣椒醬又放不壞……”
為什麼事情變得那麼怪異?張小美覺得有點頭疼。
她張了張嘴可什麼都說不出來。
沈年也沒再問,他一邊穿西裝打領帶一邊叮囑道:“裝修公司找好了,過幾天開工,你照看著點。等把老房子裝修好了,咱媽可以經常來住,省得一個人在老家怪孤單的。”說完,沈年轉身出門了。
張小美收拾好桌子回到臥室裏,呆呆地望著窗外。
“我見到陳見平了!”對於張小美來說,這句話就是一句咒語,她喃喃地重複著。
還有昨天晚上那個女人的聲音,忽然間,張小美覺得渾身冰涼……
陳見平早在五年前就死了。
這是個普通的下午,五點鍾的時候張小美像往常一樣去樓下的小區市場買菜準備晚飯。
人很多,大多數都是這個小區裏的住戶,看著都很眼熟。
這時候張小美看到了一個老太太。
這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布滿皺紋。她很老,老到恐怕已經超過了一百歲,稀疏雪白的頭發用一根簪子別綰在腦後。
她穿著深藍色的斜襟上衣和黑色棉褲,嘴裏似乎一顆牙齒都沒剩下,遠遠看過去那半張著的嘴就像是一個深幽幽的洞。
老太太彎著腰,卻直直地抬著頭,用那雙渾濁的眼睛看著張小美,並以很快的速度走來。
當她距離張小美不到一米的時候,老太太忽然放慢了腳步身子稍稍一轉,與張小美擦肩而過,並且說了一句話,她說:“小心枕邊人。”
聲音沙啞,像幹枯的樹枝在地上來回地滑動。
張小美馬上轉身,看著老太太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小區門外。
“小心枕邊人?”張小美愣愣地看著老太太的背影,自言自語,她是在說……沈年?
她忽然想起沈年喝醉的晚上,那句讓她戰栗不已的話,還有那瓶辣椒醬……
張小美魂不守舍地回到家,沈年已經在沙發上看報紙了。
“怎麼才回來?”沈年頭也沒抬。
“沒什麼,買菜的人多,耽擱了一會兒。今天在家吃吧!”
“嗯。”
“西紅柿炒雞蛋,行嗎?”
“嗯。”
沈年一直都沒抬頭,還是在看報紙。
最近似乎沈年對自己冷淡了許多,張小美有點傷心,但還是一絲不苟地洗菜切菜做飯。
“哎,看看,你看看現在的人呐!”
沈年拿著報紙站起來。
“怎麼了?”張小美把雞蛋打進碗裏,問道。
“昨天就在咱家附近的小區裏發現一具屍體,嘿!你猜在哪裏發現的?臥室的牆裏!”
沈年像是怕張小美聽不清似的一邊說一邊從客廳走到廚房,“那男的把自己的老婆殺了,然後砌了一道牆在臥室裏,把屍體放了進去……”
一聲清脆的碎裂聲打斷了沈年的話。
張小美怔怔地站著,沈年的鞋上、地上滿是白花花的陶瓷碎片和鮮黃色的雞蛋。
時間似乎在那一刻靜止了,沈年和張小美就那麼互相審視著,隔著彼此的身體審視彼此的心。
“手太滑,沒拿住。”張小美簡單地解釋著,轉身去拿掃帚,不經意抬頭看見陽台窗戶的玻璃上映出沈年的臉。
那張她看了多年、照顧多年、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的臉上,此時呈現出一種極其惡毒的表情。
張小美驚恐地轉身,臉還是那張臉,隻是表情平和,像往常一樣。
她忽然想起在市場遇到的那個老太太對她說的那句話:“小心枕邊人!”
“做飯的時候小心點。”沈年從張小美的手裏拿過掃帚,認真地打掃起來,“最近看你總是走神,是不是累了?”沈年很關切地看著她,張小美馬上覺得心裏暖暖的。
張小美跟自己說,剛才一定是看錯了,她的沈年還是那個沈年,沒錯!
夜裏的黑暗讓人恐懼,也讓人有安全感。因為誰也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更不知道你想什麼。
張小美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她在反複想著沈年讀的那條新聞,怎麼會那麼巧呢?
這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她和沈年以前住的那棟房子。
因為那不是普通的房子。
因為那房子裏有一間臥室。
因為那個臥室有一麵牆。
因為那麵牆裏有一樣東西。
因為那樣東西是一具屍體。
而那具屍體活著的時候叫陳見平!
張小美根本不想殺他,因為他是沈年最好的朋友,曾經也算是幫助過自己。
可事情的起因還是沈年!不,都要怪梅子,那個叫梅子的女人!
五年前,沈年剛和張小美談戀愛,那是最平淡無味且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
沈年喜歡妖嬈性感的女人,可張小美那纖瘦的身體和蒼白的臉根本與性感無緣,盡管她對他一往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