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節閣樓上的日記本(1 / 3)

她在寫字台前的轉椅上坐下來,滿意地看著這間書房。

將書房設在閣樓上真是個好主意,沒有人幹擾,完全是這幢別墅中的獨立王國。

剛才,她在浴室裏洗了澡之後,甚至可以完全赤身露體地在臥室和書房之間走來走去,後來覺得有點涼了,才穿上了一件乳白色的睡裙。

今晚還不想寫作。

第一天到達這裏,她想輕鬆輕鬆。書櫥裏空空的,隻在最下麵兩層放著一些時尚雜誌之類的讀物,可能是女主人以前住在這裏時作消遣用的吧。

她隨便抽出一本來,是一冊精美的時裝畫冊。她翻了翻,裏麵掉出一疊信紙來,不經意展開後,一封已經寫好的信出現在她的眼前。

爸爸媽媽:你們好!

自從我到這裏工作以後,給你們寫過好幾封信了,可一次也沒收到你們的回信,我不知道是不是鄉上把信搞丟了。

我知道你們取信要走很遠的山路,可你們還是應該常去看看啊。

我現在一戶人家做家務,我很滿意這個工作,這家人的房子可大了,整整一座樓,他們叫做別墅。

女主人待我很好,她的年齡比男主人小一半,隻有20多歲,但我們還是叫她洪太太。

男主人在家的時候不多,所以我和另外幾個姐妹除了打掃衛生之外,沒有更多的事做。

太閑了還不習慣,主人的房子又在島上,進出都要坐船,很不方便的。

工作雖然很輕鬆,但我還是不想在這裏做事了,因為這座大房子裏常常鬧鬼,大家都很害怕。

上個月湖裏淹死了一個女人,結果她的魂就爬上這島上來了,半夜時常踩得樓梯響,女主人還看見過這女鬼的影子。

我很害怕,要不是女主人對我好我早走了。

現在隻能等一等,到年底再說去留。當然,換新工作之前,我會先回家一次的。

好了,女主人在叫我了,你們一定要給我回信啊。

女兒:娟娟

2000年8月5日

毫無疑問,這信是兩年前的女傭寫下的,可是怎麼沒發寄出去呢?

信中描述的鬧鬼一事和洪於對她講述的一樣,舒子寅深知,在這種與世隔絕的地方,人是最容易被恐懼傳染的。

開始也許隻是一個人的幻覺,後來會讓所有的人陷入其中,這在心理學上叫做接受暗示,醫學上叫做集體癔症,最早的交感巫術也是利用了這個原理。

真好玩,舒子寅的嘴角有了笑意。

她走出書房,到外間的小廳去拿水喝,突然,她聽到了種聲音,是女人的哭聲,聲音很微弱,但很真切,是一種哭聲般的嗚咽。

她望了樓梯口一眼,感覺那哭聲就是沿著樓梯升上來的。

舒子寅迅速地判斷了一下--她的樓下,也就是三樓隻住著洪於,而今夜他出去辦事還沒回來,這層樓不該有人。

至於二樓,是洪於的母親於老太太住過的地方,還有就是若幹間客房,現在也是全空著的。

整幢別墅隻有底層有人了,住著個女傭,還有小胖子廚師。

但聽這哭聲,分明不是底樓傳來的。這聲音很近很近,仿佛就在上閣樓的樓梯轉彎處。

舒子寅感到背脊發冷。

她咳了一聲嗽,對著樓梯口喊道:“誰在那裏?”

沒有回答,細弱淒慘的哭聲還在飄蕩。她走到樓梯口往下看去,沒人。她試著一步一步地往下走,扶著樓梯欄杆一直下到了三樓。

她穿過過廳,推開了一道門,三樓的走廊像漆黑的隧道,她什麼也看不見,伸手在牆上亂摸,想找到廊燈的開關,但冰涼的牆壁上什麼也沒有。

此時她完全慌亂了,有一種要窒息的感覺,但理性告訴她必須盡快下到底樓去,因為那裏才有人。

憑著今天下午對樓道的記憶,她在黑暗中摸著牆往前走。

哭聲更近了,仿佛就在她的前麵,又像是在她的側麵或後麵,她感到意識有點混亂。摸著牆的手突然推到了一扇虛掩的門上,她的整個身子差點撲進屋去,也不知是一間什麼樣的屋子。

她往後仰了仰身子穩住腳步,這時她依稀看見了下樓的樓梯口,她幾乎是撲了過去,跌跌撞撞地下到了二樓。

她一點力氣也沒有了,絕望地對著底樓大叫道:“快來人啊!”

當女傭們將舒子寅扶到底樓客廳的時候,她的臉色在明亮的燈光下慘白得嚇人。

三個女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看到她這個樣子也都感到了恐懼。

已經睡下的小胖子也驚動了,他從飯廳那邊的臥室裏鑽了出來,急切地問:“舒小姐,怎麼了?”

舒子寅動了動嘴唇,卻感到舌頭發僵,一時說不出話來。

這時,島邊傳來了快艇的馬達聲。桃花跑過去開了別墅的門,望了一眼說道:“主人回來了!”

舒子寅看見洪於進來的時候差點哭出聲來。她穿著白色的睡裙,臉上的恐懼與無助使洪於大吃一驚。簡單問了問情況後,他和伍鋼便跑上樓去了。

住大樓外的魯老頭也被驚動了,他走了進來,知道情況後不斷地搖頭,並且自言自語地說:“小胖子昨天還殺了兩隻公雞,怎麼一點作用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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