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轉身在另一個小鍋裏攪了攪,隨手拿起一個瓷碗,盛了一碗,轉身走向床邊。
“我是在崖壁一個山洞裏發現的你,當時你中了毒,昏迷不醒,於是就將你帶了回來。”
“鍋裏的湯雖是大補之物,但你剛醒,不適宜你喝,所以你是無福消受了。這是肉米粥,你先喝點充充饑。”少年邊說邊將瓷碗遞向床上的綠裙少女。
碗中的精細白米長久熬燉之下,吸收了充足的水分,顆粒飽滿;加上其中點綴的血紅肉粒,紅的白的,色澤誘人,看上去十分可口。至於吃起來怎麼樣就不得而知了。
綠裙女子皺眉打量了少年腕上的白蛇幾眼,伸出玉手接過瓷碗,用碗裏的瓷勺攪了攪碗中的米粥。
“你一直盯著我看幹嘛?”突然綠裙女子停止了手中的動作,抬起頭問道。
“木頭想看你戴著麵紗如何吃飯!”少年手腕上的小白蛇得意道。
少年尷尬地摸摸鼻子,轉身走向灶台。
“雪兒,開飯嘍!”
綠裙女子眼神怪異的看了一眼少年,低頭吃起了自己碗裏的粥。
“蟲草鴨塊湯,我都等不及了,木頭,快點上飯!”小白蛇在桌子上跳來跳去。
最終,一人一蛇將一大鍋湯都風卷殘雲地消滅幹淨。
今夜卻是風清雲淡,今夜卻是月圓之夜。
西天緩緩升起了一輪明月,銀色的月輝灑向下方遼闊的大地,同樣灑向穀底靜謐的小屋前,灑向屋前緩緩流淌的小溪之上,灑向通向小屋的青石小路,同樣灑向屋後深幽的潭水中。
不一會兒,第二輪明月又自冉冉升起,整個世界沐浴在銀色的世界中,所有東西的身上都披了一層銀紗。
緊接著,第三輪明月躍出西天,整個穀底恍如白晝。
隨後,第四輪,第五輪…一直到第九輪明月都相繼升上高空。此時,萬籟俱寂,整個世界都沉浸在月華的沐浴之中。
屋前木階之上,斜倚的少年盯著屋頂發呆,一條小白蛇蜷縮在少年的胸前,抬頭沉醉在罕見的九月異象之中。
窗前,綠裙少女透過打開的窗戶望著星空錯落分布的九輪圓月怔怔出神。
少年枕在門檻上,歪著頭盯著床上的綠裙少女,眼睛一眨不眨的。
“你叫什麼名字?”少年饒有趣味地問道。
床上的綠裙少女依舊盯著夜空的九輪圓月出神,對少年的提問置若未聞。
“該不會也叫雪兒吧?”少年胸前的小白蛇轉過蛇頭,疑惑地看向綠裙少女。
隻不過換來的依舊是無聲的沉默。
少年自討沒趣,無奈地繼續盯著房頂發呆。
“你應該也不會告訴我你從哪裏來,你又為什麼到這人跡罕至的大裂穀吧?”
“不就是幾個大月亮嗎!又不是沒見過,有什麼好看的?”少年一個人絮絮叨叨,卻無人回應。不一會兒,少年或許自感無趣,乖乖地閉上了嘴。
夜越來越深,有幾輪明月也漸漸隱去身形。夜色重新籠罩了這片天地。寂靜清涼的山穀越顯死靜。
已放下窗戶的屋子漆黑一片,然而,屋裏卻一點都不顯寒冷,從床上地板之下隱隱散出絲絲熱氣。
“那條白蛇為什麼會說話?”沉寂了一天的綠裙少女躺在床上靜靜地問道。
“你是說雪兒啊!我也不知道,當初我從山林裏撿到她時,她就會說話,或許是某一類異種吧!”躺在地板之上,和衣而臥的少年,摸摸胸前熟睡的小白蛇答道。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有青金刀?”少女又問道。
“我?隻不過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山野孤兒,父母幾年前相繼離我而去。所以,除了雪兒的特異,我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山野村夫。”
“至於青金刀!你不也有青金劍嗎?我的刀是偶然之下在山裏撿到一塊青金石,我去鎮上跟鐵大叔學了學打鐵技藝,然後我回來自己打造的。”
說到這裏,少年明顯很興奮,翻身坐起,繼續道:“你應該發現我屋子的特別之處了。這一塊地下是一片岩漿池,我花費了好久時間才改造成這樣,是不是很奇特?”
床上的少女顯然無動於衷。
少年喪氣地又重新躺回去。
“你又是什麼人,為什麼會來到這裏?”
“你就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你身體裏的毒再過幾天就可以驅除幹淨,這幾天你都無法遠行,所以,安心養好身體。到時,我會帶你去百十裏之外的青陽鎮。”
“你應該也不認識這裏的路吧?”
漆黑的屋子寂靜無聲,隻留萬千思緒無處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