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母親,我忙了一天回到家,依然是問我中午相親的事情。
我也懶得計較她暗中告密的事情了,仍舊是告訴她我和薛驍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不可能啊。”她顯然不太相信自己的辦事成果會如此寥寥。
“喏,”我把電話遞給她,“不信你自己打給他問吧。”
我敢這麼理直氣壯,也是看準了薛驍這個時候一定不敢接我的電話。
聽著滴滴的掛機聲,母親仍是難以置信,卻也隻好消停一陣子了。
不過她消停了下來,某位姓秦的仁兄卻仍然不依不饒。
我不過是想漸漸忘記陳爍,然後過好自己平凡的日子而已。但是沒想到這個要求竟然如此之難。
他竟然比我還早出晚歸,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整天沒事可做。
我打算辭職。
經過幾天的深思熟慮,我最終做出了這個決定。
在這座城市裏,我有著太多不美好的回憶,還有太多不想見到的人了。也許離開,對我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母親的病情已經穩定,不必再擔心她的問題。
而且,我再也受不了同事們有意無意地讓我聽到的閑話了。之前也就罷了,無非是關於我和陳爍的,他們討論了一陣兒就漸趨漸滅了。隻是如今又加上了秦川每天呆在公司前麵,往日的話題又被重提,我想我的心不是鐵打的,受不了這麼多的流言和蜚語的攻擊。
遞交了申請後,我便收拾東西離開了公司,剛走出大門我又回頭看了一下,這是我工作了兩年的地方啊!灌注了我無數的心血和淚水。前麵高斕走了,如今我又走了,對於我們來說,已是人去樓空,往事不堪回首了。
秦川又在老地方出現。
去道個別吧,我心想。
別讓他再等了,既然已經決定離開,就先把在這裏的一切瓜葛先理清楚。
“秦川。”我敲窗戶的時候,他正在裏麵玩著手機。
“阿薑?”他似乎是早就料到了我會來找他一樣,一點兒也不驚訝。
“我要走了,你以後不要再來等我了。”我緩緩說道。
想了想又繼續道:“秦川,我想我們是不可能的。你一定是聽說了許夢蝶和陳爍的事情,但是即使沒有阿爍,我們也是不可能的了。你不要再繼續等我了,這麼等下去隻是白白地浪費你的時間。”
他沉默了一會兒,掏出一根煙點燃。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之前是不抽煙的。
那又如何?我笑笑,人總是在改變,人本身就是一種善變的動物。
“真的不能不走嗎?”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眉心隆起三個小包,像是填滿了憂愁的墳墓。
“不能。”我斬釘截鐵地說道。
“你知道的,我……,真的一直在等你,我說過,如果陳爍不能給你幸福的話,我還是會回過頭來再糾纏你的,不論你厭倦與否。說實話,之前我已經放棄了,但是沒想到陳爍又這樣對你,我實在不忍心,隻好決定親自保護你。”煙霧中他的聲音充滿磁性,有些沙啞,但仍是透著稚嫩。
他?保護我?
我搖搖頭,世上哪有讓弟弟保護姐姐的道理。
“秦川,你聽我說,你是個好男人,在你身邊,永遠都不缺好女孩。可我不是個好女孩,所以咱們真的不適合做戀人。倒是更適合做,姐弟。”我試著勸說他回心轉意。
“可我不覺得你是個壞女人,而且姐弟就不能成為戀人了嗎?更何況我覺得你根本就看起來比我還年輕。”他手伸上前去,抖抖煙灰,眼睛正視著前方。
我勸說無果,實在無能為力了,便決定放棄。
“你太固執了,秦川。”說著,我便抱著一堆東西從他的車邊走開。
他許是意識到,我這一走,便可能再也見不到了。
終於打開車門走了下來,不,確切地說,不是走下來。
我明白過來,原來他之所以一直不下車,也並不是因為刻意,而是因為他根本就很難下車。
“你這是……”麵對這突然出現的一幕,我啞口失言。
他見我停下腳步轉身麵對他,這才安下心來,轉身費力地把煙蒂扔進車裏的垃圾桶內。
不想再恢複原來的姿勢時,卻不小心碰到了左腿上打的石膏,表情便有些痛苦。
沒錯,是石膏。
此刻站在我麵前的秦川,就是左腿纏滿繃帶,打著石膏的這麼一副形象。
“醫生說我的腿,有可能一輩子都好不了了。”他突然低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