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曉得我們沈家的字號,也算你有點見識!“
嶽夕舞不悅的看向沈橋,隻促了一下眉頭,轉而就換上一張笑臉,朝倨傲的沈橋說道:“那是自然,沈家少當家揮金如土的豪氣名傳在外,嶽九雖在樓蘭,卻也時常耳聞,怕是想不曉得都不行。”
嶽夕舞話中譏諷之意十足,卻不是沒有道理,沈橋雖然一表人才,但因著是沈家獨子,自小嬌生慣養,仗著沈家在禦前的名聲,更是驕傲自大,揮金如土,曾經在長安十香居隻因上菜慢了些,便不惜重金讓沈老爺重金買下了十香居,又因瀲灩樓的花魁靈犀怠慢了他,便揮金千兩,隻為讓靈犀給他道個歉……類似的事情數不勝數,有人甚至說,沈家百年的基業怕是要敗在這個少當家的手裏。
沈之孝和沈橋自然明白嶽夕舞話中的意思,沈之孝不願得罪嶽夕舞,隻能訕訕的笑著,沈橋吃了憋,心中雖氣惱,卻也無從反駁,又因嶽夕舞是個女子,跟她計較反倒顯的自己小氣,便隻好瞪著嶽夕舞,卻不想這看著瘦弱的小女子倒十分又骨氣,硬是給自己瞪了回來。
老板娘是見慣了市麵的生意人,見氣氛尷尬,又見封長歌還在瞧著,便走到嶽夕舞和沈橋中間,一邊拉起嶽夕舞的手,一邊朝沈家父子笑道:“沈老爺和沈少爺趕路也該累了,我叫夥計給二位預備了熱水,二位不妨先去洗洗,大漠夜裏涼,怕二位不習慣,若是被褥薄了,您再吩咐!”說著,又轉向嶽夕舞:“九姑娘,您不是餓了嘛?正巧我叫廚房做了些粥,折騰了半天我也還沒吃,您要不嫌棄,就跟我一起去後院用飯可好?”
嶽夕舞明白老板娘的好意,也不想給她添麻煩,便白了沈橋一眼,又朝老板娘笑笑,點頭跟著她走向後院。
“你……”沈橋見她這般輕視自己,自然氣不打一處來,奈何又怎麼不了她,隻好看著嶽夕舞和老板娘的背影暗暗的生悶氣。
陶磊本就不喜歡沈橋,看著嶽夕舞給沈橋吃癟的樣子,心裏也覺得痛快,忍不住小聲說道:“這沈少爺算是遇上克星了!”
金掌櫃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亂說,封長歌則看著跟在老板娘身後的那抹水綠色的背影淡淡的笑了。
西側房間裏,沈之孝臉帶不悅的看著對麵悶頭喝茶的沈橋。
“不成器的東西!這封家和嶽家是我們能得罪的?出門前一再囑咐,莫要惹事!你可給我記在心裏了?”
“爹!嶽老將軍那是大英雄,我自是敬重的,可他早已辭官,那嶽九囂張的樣子哪一點像是大家閨秀?!”
“你口出不遜就是有教養的了?!嶽將軍雖不在朝堂,但憑他的威望,當今聖上都敬他三分,滿朝文武又有幾人敢不把他放眼裏!?”說著,沈之孝漸漸壓低聲音,似是怕隔牆有耳,“嶽老爺雖然沒有向他家老太爺一樣入仕,但嶽家生意卻遍布整個北方,加上娶的是樓蘭公主,又是先皇賜的婚,都說嶽家出個響兒,整個西北都要抖三抖!而且他們家的少爺各個能文能武,尤其是嶽七,雖是庶出,卻能從嶽老爺手中接過整個北方的家業,若沒有些本事,怕也是不能,那嶽九雖是家中排行最末,卻是嶽老爺和樓蘭公主唯一的嫡出,從老將軍到她的八個哥哥,哪一個不是把她捧在掌心上的?聽說,老將軍也是因為這孫女不願回長安才辭官遠居樓蘭的。”
沈橋聽著父親的話,心中暗自一驚,雖然在長安對嶽家有所耳聞,但他隻顧著玩樂,其實對這些望族卻並不了解,原本隻曉得嶽老將軍的威名,卻不想,這嶽家竟是如此獨大,而那個牙尖嘴利的丫頭竟也十分有來頭,想到嶽夕舞,沈橋心中雖然憋氣,但臉上卻浮現一抹玩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