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孝見兒子癡笑,隻當他沒有聽進自己的話,便冷哼了一聲繼續說道:“你也別瞧不起那封家三爺,你若有他一半的能耐,我便是咽了氣也能安心了!”
沈橋見自己父親又提起封長歌,還那他與自己相比,心中不快又起。
“爹!就算嶽家有幾分勢力!那封家也不過跟我們一樣,你何必怕他?我就是瞧不慣那封長歌對您不冷不熱的模樣!有什麼了不起的?!”
“唉!早叫你對生意用點心,你就是不聽!若是能做些功課,今日出來也不會給我惹這些麻煩!”沈之孝似是對兒子的無知有些無奈,重重歎了口氣,才給沈橋解釋道,“封家三世經商,鹽米起家,整個江南,那一處沒有封家的鹽米行?封老爺雖有三個兒子,但老大癡傻,老二又不成器,雖然無奈,但病逝前卻也隻能將生意交給庶出的封長歌,那封家老夫人雖是不喜,但如今,整個封家還不是要指望這這個她不待見的庶子存活?別瞧著封長歌行事低調,他接手封家後,走絲路、貨樓蘭,原本封家隻在江南風生水起的生意也漸漸在北方有了一席之地,大有要南北通吃的勢頭。”
說著,沈之孝似是排解心中的壓力一般,再歎一口氣,“再看他身邊那些人,個個都是了不得的人物,那個金掌櫃其實並不姓金,先皇在世時,他曾三中狀元卻不進廟堂,反而從了商,眾人知曉他有一肚子文采,卻不想他做起買賣,也是如魚得水,凡是他做過掌櫃的東家,各個都生意紅火,想請他的商家自是不在少數,但他不看價錢隻看心情,所以,要請他,可不是有錢便能行的,這個金掌櫃有個絕活,就是不論多久前的、對繁雜的賬目,他隻要看一眼,那怕短了一文錢,他都知道,‘金算盤‘是他的外號,這名字叫的久了,倒也無人記得他的原名。”說到此處,沈之孝羨慕之色可見。
“隻不過,世人都說,他的那個算盤,不在手裏,在心裏。再說那個陶磊,看著莽撞,卻是揚州青麓山莊的少莊主,想必這請魯山莊在江湖上的名號,你該比我清楚,能叫青麓山莊的少莊主鞍前馬後,你說,那封家三爺有沒有能耐?”說罷,沈之孝看看兒子放在桌上的佩劍,再看向兒子。
隻見沈橋已是越聽越驚,生意上的事情他確實不甚在意,但自小好武的他卻對江湖上的事情很是了解,青麓山莊的名字不僅是在江南,即使放眼天下,能與其爭鋒的門派也不過寥寥,青麓山莊以劍法聞名,弟子遍布南北當年教習沈橋劍術的師傅便是青麓山莊的弟子,聽那師傅說過,天下十劍九青麓,就是說,天下用劍之人多數出自青麓山莊,也正是如此,沈橋見陶磊配的是刀,便也沒有往這方麵想過。
沈橋雖然玩世不恭,但性情好爽的他也是惜才敬才之人,如今,聽父親說起,倒是覺得是自己見識短淺了,再回想方才與封長歌三人的經過,也覺得是自己莽撞了。
東側的廂房裏,封長歌冷若冰霜的坐在桌前,一旁的金掌櫃負手而立,陶磊則端上一碗湯藥和一個放了濕帕子的白玉托盤,放到封長歌麵前,封長歌看著碗裏飄渺而出的熱氣,眼中似是也蒙了一層讓人看不透的霧。
“要不是那次的事情讓三爺留下舊傷,也不必……“陶磊有些憤憤的說道,但轉眼瞧見金掌櫃朝他使眼色,便不等說完就歎了一聲閉了嘴。
封長歌右手端起藥碗,一口將藥喝下,又從桌上的白玉托盤裏拿起帕子沾了沾嘴。
“二房那邊遲早是要動作的,幸好我們早有防範,貨物那邊,金掌櫃你要多留心,隻怕這次縱火不成,他還會想其它法子。“封長歌定定的說著,看向臉色沉重的金掌櫃。
金掌櫃長噓一口氣,臉色卻扔不怎麼好看。
“好在有驚無險,若是咱們的貨有了差池,此去樓蘭,豈不要成了天下商戶的笑柄,隻是想不到這二少爺為了扳倒三爺,竟連自家的聲譽都不要了。“金掌櫃搖搖頭,繼續說道,”方才我差人打探,前幾日確實有人鬼鬼祟祟的來這裏打探過咱們消息,聽描述,那人的模樣倒有些像老宅裏的劉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