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封瑛自作聰明,封老夫人自然是不快的,封百齡似是瞧出了封老夫人的不滿,恨恨的瞪了封瑛一眼,正想幫她開脫一番,卻聽得封長歌在一旁朗朗念出一首詩。
“白霜為胄冰作戈,嫩蕊紅妝北風歌。自有傲骨迎寒雪,何須待春再卷舒。”
眾人聽了都紛紛回頭,隻見封長歌正立在桌案前,手中拿著一張墨跡未幹的詩作。
方侍郎和秦老爺上前細讀,都不住的點頭。
“自有傲骨迎寒雪,何須待春再卷舒。”方侍郎點頭笑了起來,“哈哈哈,好一個何須待春再卷舒啊!”
“這是嶽姐姐方才做的詩,我們還未來得及晾上。”不等眾人詢問,封瑤就得意的拉著嶽夕舞介紹道。
“嶽小姐果然才華橫溢,都說嶽老將軍親自教導出的嶽九小姐無論才情還是氣度,都不輸男兒,如今一見,秦某當真佩服!“秦老爺讚許的打量了一番亭亭而立的嶽夕舞,語氣中的首肯難以遮掩。
“方某自問在詩詞上也所建樹,可讀了嶽小姐的詩,也不禁汗顏,不卑不亢,不折不饒,字裏行間卻豪情萬丈,若不是親眼所見,當真不敢相信這是女子所作啊!“
嶽夕舞被誇的倒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向眾人施禮,司馬靜華適時上前拉住了她,笑著向眾人說道:“若不是大家稱讚,妾身倒真不知道小妹竟有這般才情,夫君還怕小妹頑劣,日後難以在封家服眾,如此看來,倒是我們夫妻多慮了。“
嶽夕君點點頭,看向封老夫人,封老夫人瞪了封瑛和夏婉一眼,原本目光恨恨的兩人被瞪的立時退了一步,封老夫人又細細打量了一番嶽夕舞,才彎唇笑道:“嶽大人哪裏話,將來嶽九小姐進了我封家的門,就是我封家的當家主母,哪有不服之理,況且嶽小姐冰雪聰明,有我和長歌疼愛,自是不會受委屈的。“
嶽夕君見自己的意思封家都已明了,便誠懇的向封老夫人施了一禮:“如此,小侄便代祖父謝過封老夫人了。“
賞過梅,品過詩,方、秦兩家故意尋了借口早早告辭,以便封嶽兩家有事相商。
封老夫人邀了嶽夕君夫妻回了前廳,細細商量婚事,封二老爺帶著封長達夫妻也隨著過去旁聽。封瑤說自己酒飲多了頭有些發痛,便硬拉著夏婉和封瑛陪自己回房休息了。立時,整個梅園隻剩下了封長歌、嶽夕舞和知寒。
天已經黑了下來,下人們一一將園子裏的燈點亮,暖暖的光亮將漫天滿地的雪都映成了金色,襯的滿園紅梅都分外妖嬈。
封長歌瞧著梅園深處的燈火都亮了,便朝嶽夕舞笑著說道:“我陪舞兒在園中走走可好?”
嶽夕舞點點頭,披上知寒遞過來的披風,示意知寒遠遠跟著自己,便隨著封長歌走進梅園。
拂去枝頭上的白雪,嶽夕舞撚著一朵梅花細細聞了,梅香撲鼻,不由的笑彎了佳人的紅唇。
“這別院原是我母親在世時的居所,園中花草都是她親自打理的,這片梅林是她的最愛,你若喜歡,過會兒我叫下人折幾枝花苞滿的給你帶走。”封長歌說罷,瞧著梅樹下的嶽夕舞,上好的銀狐披風上落了點點雪花,在燭火映照下發出淡淡的光暈,披風下露出的妃色長裙裙擺已被雪水沾濕,彎彎曲曲的印記仿佛在裙裾上開出了朵朵紅梅,乍一看,此時的嶽夕舞竟仿若落入凡間的梅花仙子一般,叫封長歌的心也跟著落雪飄搖了起來。
“花葉雖好,但離了根莖水土滋養也不過數日的嬌豔,若為了留住一時的美好卻要毀了長久的美好,倒不是真正的愛花之人了。”嶽夕舞放開手中的枝葉,搖頭說道,枝頭的落雪因著輕微的震動掉了些許落在嶽夕舞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