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那是何物?我養你二十年,教授你武功,你今日卻是為那林家小兒欺騙我!”
此刻若是林江在場定會大吃一驚。這便是素來與自己交好的老友,也是當朝右相,納蘭洪!便是他暗中打探並盜取自家寶物!
“鳶尾不願做這苟且偷盜之事,且莫怪罪於鳶尾。”
她攥緊拳頭,心中卻是嘲諷。
她自幼便有了這麼一個名字喚做“鳶尾”,起初還道是爹爹喜愛自己所起的昵稱。後來才知曉“鳶尾”隻不過是個代號,與其他六人同為納蘭府秘密培養的殺手。
其實她還有個名字喚納蘭若汐,雖是貌美傾城卻從未以真麵目示人,每次隨爹出行定然會以珠簾或絲巾遮麵。外麵倒是傳言納蘭家千金相貌醜陋、不敢示人。
她淡然一笑,容貌於女子是何等重要,曾幾何時她還為自己天香國色沾沾自喜,隻是時間久了,放下便是放下了,即是有傾城容顏又能怎樣?在這右相府她既是那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卻也是如奴婢一般的冷血殺手。
隻是她不懂,自己是右相千金,是爹爹親生女兒。為何會是如此命運?上次若不是爹爹說那竹簡關係納蘭家命脈,她定然不會去做這偷盜之事。而他拿到那殘卷欣喜之外卻是對自己負傷絲毫不問!
這一刻她知曉鳶尾就是鳶尾,似是一輩子做不回納蘭若汐了。此次更是要將那林肖然擄了來。
鳶尾心中嘲諷,堂堂右相府要使出這等下三濫手段對付別人?
看著那老者,她不禁心中悲涼,難道您現在得到的還少嗎?
“唉,我知曉你心地善良,隻是這竹簡卻是我誌在必得之物!”納蘭洪負手而立,話出此言卻是鏗鏘有力。
回身掃一眼鳶尾。
“近些日子你且留在這裏,不要外出,竹簡一事我自會安排他人去辦!”隨即轉身而去。
鳶尾抬頭瞪大眼睛,淚水自是滑落而下。
她知曉爹爹所言的其他人是誰,隻怕叫那些人出手,林肖然定然要無法善終!
話說林府已點燈,林肖然將知文打發走便關好門,取出那殘卷。左右查看一番卻是始終不得任何蹊蹺之處,隻是覺得這竹簡看著甚是眼熟。
林肖然皺眉努力思索,依二弟所言,自己小時候見過此物。但卻是一點印象也沒有。越是思索遂覺得頭痛欲裂,甚至連眼睛也跟著疼起來。
再看那卷上所刻均是些看不懂的符號,眉頭輕皺,莫不是什麼邪魅之物?
折騰半天卻是毫無發現,林肖然不禁泄氣,或許隻是塊破爛竹簡,因有了些年月便被老爹珍藏起來視作珍寶了吧?
林肖然頓覺索然無味,他對這些個古董文物是毫無興趣,隨即將這殘卷置於枕邊便沉沉睡了過去。且等明日天亮將這東西交與老爹便是。
朦朦朧朧中卻聽聞一陣琴音,悠揚舒緩、餘音繞梁。林肖然隻覺身體似是處在雲中,悠然愜意。緩緩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已身處異境。
林肖然迷惑,自己此刻似是正處在一處封閉空間。卻是氣韻繚繞、小橋流水,望眼遠處不乏些山水鳥獸。
他記得是在自己臥房睡下,如今怎的來到此地?正思索,卻是又傳來陣陣琴音,斷斷續續。
林肖然仔細聆聽那琴音,尋找初處。卻見一白衣女子端坐於溪邊,發髻高束,輕攏慢撚,閉目輕撫那琴,似是要將所有情愫皆化為琴音。
林肖然緩步上前,卻是剛好一曲奏完,女子抬首望向他,淺笑。
若非是在夢中那便是仙境!林肖然暗歎,這女子似不食人間煙火。若是夢,那就晚些醒來也罷!
女子輕笑,伸手示意林肖然坐下,隨即開口:
“公子可知這是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