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尾眉頭輕皺,不想他居然直逼上前。此刻竟是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氣息撲打在自己臉上。一張俏臉別過去,卻是有一絲異樣劃過,心口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走開。”溫柔隻會定格片刻。鳶尾卻是清冷出聲,將林肖然推開。林肖然一愣,自己隻是將計就計與這鳶尾開個玩笑,卻似乎是這玩笑開大了。不由苦笑,自己又怎會這般猥瑣。
正思索如何開口打破這僵局卻見那鳶尾將殘卷丟過來。林肖然大驚,趕忙接住。
好歹這也是我林家之物,雖不知這殘卷有何來曆,但老爹一直視它若珍寶。若是摔壞了可如何交代。林肖然接過那殘卷正欲打開,卻見鳶尾自袖中抽出一柄寒氣涔涔的短劍,朝自己手臂一抹。
林肖然大驚,便要上前製止。鳶尾玉手一揮便將那短劍指向他。
“林肖然,我此次前來並非歸還這竹簡,而是要帶你去見一個人。這並非我本意。你記住,這一劍是你林府之人刺的。也算是還你上次救命之恩。”
鳶尾神色清冷,卻是再沒了之前那嫵媚模樣。隨即轉身一躍,徑自離去,空留一絲幽香殘存於臥房。
林肖然手握那殘卷呆呆地望向房門口,竟是忘了個知文還躺在地上。
歎息一聲,兩次見麵卻不曾得知她是何許人、家住何方。如今她走得幹幹脆脆,自己心中竟是有些悵然若失。不知下次見麵會是何年何月。
正思索,卻聽一聲嬌哼,知文捂著頭從地上站起,卻是迷茫起來。自己怎的躺在地上睡著了?
迷迷糊糊向桌上一瞥,卻見那連蓮子羹早已吃得幹幹淨淨。隨即眼睛眯成月牙,嘿嘿一笑。
“少爺已經吃完了?味道可好?”
林肖然苦笑,嘴角卻是微微一翹。
“恩,味道不錯。”
知文一聽便是像吃了蜜,總算沒有白下功夫。他既是喜歡,我便天天做給他吃。
林肖然歎息一聲,難得這丫頭如此心意,卻是忽然想起那殘卷。隨即將手中以絲帕包裹的殘卷打開。這絲帕尚且殘留一絲幽香。上麵紋繡地卻也正是一株鳶尾。旁邊附一首小詩:
且盼君思憶
春雨待花香
消得穀中寂
便是鳶尾戲
林肖然看得那般入神,既是知文欺身上來都渾然不知。知文也見到那絲帕,小嘴翹得老高,一股子醋意自是油然而生。
這絲帕定是女子貼身之物,上麵還殘存一絲香味。隨即心中歎息。
她不過是這深院高府中一個小小丫鬟,即是對身邊男子鍾情,卻也不能獨自占有。男子三妻四妾自是天經地義,自己又何足掛齒。
林肖然回過神來瞥一眼知文,卻見她一副委屈模樣隨即心中好笑。幹咳一聲便將那絲帕收入懷中。
“你可知這是何物?”林肖然正色道。
“知文哪裏曉得。”瞥一眼那殘卷知文便轉過頭去。
林肖然正欲開口卻是忽然記起這失竊一事怕是還鮮有人知。老爹也隻是派了些人暗中查探,想必知文是定然不知的。
且先拿來研究一番再說,林肖然暗想。
話說在朝城的某處宅院,一名老者正仰坐於院中閉目養神。一手撫過灰白胡須,另一手卻是置於邊上的案子。
須臾,黑衣人翩然而至,落於他身邊。
老者緩緩睜開眼睛瞥一眼來人,複又閉上雙眼。
“為何隻有你獨自一人?”老者緩緩開口,雖是語氣平和,那黑衣人卻是有些緊張。並非她膽小,隻是這老者向來脾性怪異。正是這般平靜使得氣氛更加壓抑。
“你身上的傷可是自己所為?”老者一眼便瞥到那黑衣人手臂上的傷口,卻是知曉這傷是她自己刺的!
“是。”黑衣人自然是那鳶尾。
“哼!”老者站起身來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