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身疲憊地回到家,看著玄關供桌上擺著的全家福照片裏巧笑嫣然的十七歲的“蘇錦”,淚無法抑製地洶湧而出。康漠擁著蘇錦:“好了,都過去了。”緣分的事情真的說不清。蘇錦被自己撞到了不是什麼好事,但不撞到她自己就不會想要接近討好她,不接近她自己就不會被她吸引,更不會就這樣一頭栽在她石榴裙下。壞事就這麼變成了好事。
鍾阿姨聽見開門聲本想出來跟蘇錦說點事情的,結果看見蘇錦滿臉是淚的樣子站在那尷尬地搓著手。小菲看到鍾阿姨滿身不自在卻不像往常極有眼色的回避開,奇怪地問:“阿姨有什麼事嗎?”
鍾阿姨如蒙大赦:“快去看看譚悅吧,她把自己關在屋裏嚎啕大哭了一下午,中午飯晚飯都沒吃,叫她她也不應。”
“有這事?”小菲劈裏啪啦跑過去拍譚悅的房門,半天沒有聲息。又跑回來問鍾阿姨:“知道出什麼事了嗎?鍾阿姨為難地道:“我隻知道下午她出去了一會,回來就這樣了。”
蘇錦收拾好情緒,看時間已經是淩晨一點多了便叫鍾阿姨先去睡了,自己去試著敲了敲譚悅的房門,還是悄無聲息的,隻得等明天看情況再說了。
隻第二天一早譚悅看到蘇錦渾然沒事人一樣跟她打著招呼,蘇錦試探著問了昨天發生了什麼事,她抱著個大海碗刺溜刺溜吃著麵條哈哈笑著:“什麼事?沒什麼事啊,昨天睡了一整天可把我餓壞了。”她不願意說,蘇錦也沒辦法。看她一臉滿足的吃麵條的樣子,蘇錦忍不住也叫鍾阿姨下了一碗,兩人就這麼頭對頭坐著吃麵條。
“江寒露叫我去試禮服,下午咱們一起去吧。”本來江寒露是想叫蘇錦給她做伴娘的,睡知道蘇錦竟然不聲不響結婚了,因此隻能叫譚悅頂上了。
蘇錦放下涓滴不剩的麵碗,滿足地道:“嗯,等跟下午跟小舒交班了咱們就去。”
“對了,昨天早上有個女孩來麵試,我覺得她挺合適的,叫她今天來試工了。一會你看看,行就把她留下吧,這樣你也能專心準備婚事。還有,新店鋪得抓緊時間了。對了,我在店裏留了份時裝設計大賽的簡章,你看看抓緊時間報名,能得個獎咱們做宣傳也容易。”倆人慢條斯理地商量著怎麼發展店鋪的事。氣氛平和寧靜,仿佛昨天真的沒有任何事情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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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曆在平靜的忙碌中悄悄翻過,新的一年來臨。
一月七日,星期六,農曆臘月十四,宜嫁娶。很多新人跟江寒露一樣選定了這一天完成自己的人生大事。早上七點鍾不到譚悅就出門到柳姨媽家去跟江寒露彙合了,她將從姨媽家發嫁。因為從姨媽家出來到新房去差不多要兩個小時,然後從新房到酒店又要走大半個鍾,酒席五點鍾開始,而發嫁吉時卻是下午兩點,所以時間還是挺趕的。好在忙忙碌碌中花車還是在賓客入場前準時到達了酒店。
隻是下車時跟在滿麵嬌羞喜悅的新娘子後麵的伴娘譚悅臉卻是臭的。趁著現場忙亂著安排新郎新娘敬茶敬煙的時候蘇錦湊過去扯了扯譚悅的衣擺:“人家大喜的日子你擺出一副臭臉不是給人添堵麼?”譚悅哼哼著:“我就是不爽,不然你來做這伴娘好了。”
“誰惹你了你又不爽快?”蘇錦深感無力。譚悅朝那邊努努嘴:“你看那家夥是誰?”
“哪個?武前?!他怎麼是伴郎?”蘇錦有點理解譚悅為什麼不爽了,“怎麼伴娘換人了這伴郎也換人了?”
“原來那家夥昨天急性闌尾炎進醫院了。我今天才知道那家夥竟然是趙奕鳴發小!他們爺爺是一個村裏出來的。”譚悅很糾結,中國人總是能拐彎抹角的找出一大堆親朋故舊這很正常,問題是這個故舊跟她不太對付啊!
“好了,今天麻煩你先笑一笑吧,你看兩家老人一直在看你呢,給點麵子好不?下次你遇到武前再跟他吵一架好了。”蘇錦失笑,這兩個人隻要一見麵,說不了兩句客氣話就開始吵架,起先是為了房子裝修的事,後來似乎吵架成了他們的慣例,隻要一見麵就必定吵得不可開交。把康漠給驚得嘖嘖稱奇,他認識武前這麼多年可從沒見他對一位女生這麼不客氣過。譚悅扯扯嘴角露出一個“八顆牙微笑”——人好歹當年靠做禮儀給自己掙了四年生活費呢!如今隻當重出江湖了。
熱鬧喜悅但實在累人的喜宴終於結束了。趙奕鳴在一家KTV包下了一個大廂用來酬謝好友們,於是一夥人呼啦啦奔向下一個戰場。蘇錦不是很喜歡太喧鬧的場合沒有同行,而康漠那三杯倒的酒量也實在沒必要去湊這熱鬧了。看見譚悅擠進趙奕鳴的車子拚命朝她招手的樣子小菲蠢蠢欲動,蘇錦趕緊拽住她:“你可是跟源深保證過晚上乖乖待在家裏不出門鬼混的!你又想跟他吵架怎麼的?”小菲隻能嘟著嘴不情不願地跟著小姨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