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楞地盯著鄭超然,直到吉他聲停止,他把吉他放下來,拄在地上看著我。“為什麼要取這麼奇怪的名字,《情深一寸》”
我暗自思忖,實際上我沒有在書裏麵講為什麼,情深一寸,是因為心長一寸。
在我的沉默中,他走過來,目光直逼著我,等著我回答。
將頭一偏。“我喜歡。”
“你不覺得你寫的這個故事沒結局嗎?”他隨手從旁邊的粉絲手裏奪過一本書衝著我晃了晃。
他這句話讓我發愣,他怎麼會知道《情深一寸》沒有結局,我的確是寫成了開放式結局,我離開家鄉,在塵世間飄蕩。難道,他把書看完了?
可是怎麼可能,他一向對我的書不感冒,更何況,讓男的讀言情小說,那無疑比殺了他們還讓他們難受!
“悅大作家,我還想問你,書裏麵你自稱自己是心理專家,誰的心思都能看穿,那一個男的從一開始接近一個女的,真的隻是為了跟她做普通朋友,你相信嗎?”
鄭超然逼著我質問這句話時,他的身後響起了嘩啦啦地翻書聲,很多讀者在翻找他說的內容。
我忽然被一股森冷的感覺擊中,如果讀者質疑我對他們的感情,如果他們質疑那場*事件,那我不是會被毀得徹徹底底?
但這個時候出聲講什麼,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在我的沉默中,他默默掏出自己的手機,一邊看著我一邊打開著什麼。到他跟我舉起來的時候,赫然看到5.20時,我覺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可鄭超然在對著我冷笑。“你會不會後悔沒點開這個紅包?”
我不敢相信,紅包是在我出事之前他發給我的,那天晚上他情緒激動,還一反常態地搶我的手機,讓我必須要點開那個紅包。
原來那裏麵,藏了一句話!
他終於走到我麵前,死死地掐住我的肩膀,跟我發泄。“景悅,當初是你硬生生逼著我跟你做兄弟的,你要記得!”
我一時困惑,我逼他?
“你追了那個姓陸的一年,我追了你一年,你從來都沒有發現嗎!”
追?
“你不是因為同情我嗎?”
“那就算是同情,你就沒想過,世界上那麼多人可憐,我為什麼偏偏同情你?”
他一句話像一顆*般將封存在記憶裏的故事都傾瀉出來,我才想出那些事情的不對之處。
最開始的時候他約我出去看電影吃飯,每次都是晚上,是因為入夜好下手,黑暗能催化男女之間的感情!
大二那年他在宿舍樓下等我,把東西塞到我手裏的時候,尷尬的神情在臉上顯露,白淨的俊臉實際上泛著紅暈,那是害羞的表情!
大二上學期,班長組織出去郊遊,同行的同學中他格外照顧我,甚至還被允娜一直嘲笑,但班長對此解釋是,人家閨蜜嘛。
如此一說,我跟鄭超然的事情在班上傳來,一有我什麼事,別人都會取笑他,你閨蜜怎麼樣怎麼樣了,一有他什麼事,別人又會問我,你閨蜜怎麼樣怎麼樣了。
我向來不喜歡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笑柄,但這樣的話聽多了,反抗無力,慢慢也就習慣了,後麵我自覺的看到他沒來上課會問他在幹嘛,他去上課我翹了的時候,一碰到點名,他必然第一個打電話給我。
班上的同學總是拿我跟他歪歪,在習以為常後,我覺得那就是男閨蜜,也隻是男閨蜜。
大二結束前,我拽著他出去買醉,他奪過我手裏的杯子,第一次衝大用強製的口吻講話。
“以後,你想喝的酒我替你灌下去,你一點也別碰,女的,別喝酒!”那真是我被陸沉拒絕了那麼久之後聽的最感動的一句話,可在傷心感動之餘,沒有問他藏在他眼裏的憂愁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