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過後,幾場秋雨一下,迎麵吹來的涼風中終於漸漸有了秋的氣息。
楊錦塵和朋友們貪婪秋夜的涼爽,一直玩到午夜時分才回家,洗過澡後剛躺到床上,手機就響了。
從床頭櫃上拿過手機,一看來電顯示的號碼,是好友裴婷的,心中不免好奇。“裴婷,怎麼啦?又失眠了嗎?”
裴婷在電話那頭“嗯”了一下,然後用她一慣輕柔的聲音,說:“楊,我……我又做噩夢了……”
楊錦塵俊美的臉上露出一個舒心的笑容,盡管他和裴婷的感情還沒來得及開始就成了過去,但他從不曾從她的心裏走遠,他也還是她傾訴的好對象。問:“是不是又夢見張惟一把餘震推下九天飛瀑?”聽她在那邊不啃聲,估計自己猜對了,終於笑出聲來,“你每次做夢,總是把老張夢成了殺人凶手,難怪老張鬱悶得不行。裴婷,你聽我說,那是一個意外,我們誰也不希望發生的意外,你要節哀順變……”
“我相信這是個意外,我從沒懷疑過惟一會傷害餘震,但我也相信餘震一定還活著,他隻是迷失在神農架的深山老林裏出不來,等著我們去救他。我要去神農架救餘震,楊,你和惟一是他最好的兄弟,無論如何你們都不能丟下他不管啊。”
裴婷說的“惟一”全名叫張惟一,餘震則是她的男友。楊錦塵、張惟一、餘震是高中時的同學,也是最好的朋友,在當時的校園中,他們三人可是名噪一時的三大美男,三人間的關係更是鐵得像連體嬰兒。半年前,餘震隨張惟一等人一起進山探險,不料失足跌下落差幾十米的九天飛瀑,被急流衝走。警方動用了上百人的力量,也沒能把人找回來,估計已經凶多吉少。
自從餘震失事後,裴婷一直無法從失去心上人的陰影中走出來,整日神情恍惚。
“裴婷,你聽我說,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
“沒有可是,”裴婷略微停頓一下後,語氣變得堅定,“我相信餘震還活著。惟一已經答應陪我去神農架;你想不想幫我,自己看著辦,不管怎樣,我都不會怪你,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和我們一起去.我們後天上午八點出發!”說完就掛了電話。
楊錦塵靜心一想,就算不是為了裴婷,單憑自己和餘震的關係,也確實該去神農架走一趟。他已經累積了十多天的假期,第二天就向單位遞交休假申請,當場獲準後,開始著手各種進山物資的準備。
到了出發那天,他背著登山包,準時趕到約定的地點,老遠就望見斐婷身著淺藍色的運動裝,背了個鑲著黑邊的黃色登山包,落寞而又孤單地站在街邊的梧桐樹下。
十月的陽光,透過色彩斑駁的枝葉,落在她瘦削單薄的肩頭。街上車流不息,身邊人潮湧動,可這一切似乎都與她無關,就連她投在地上的身影也是那樣的落寞而淒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