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錦塵安慰他說:“男子漢就要經得起吃苦。對了,小弟,你叫什麼名字啊?家住在哪裏?”
少年說,他的名字叫藍可,他的姐姐們都叫他阿可,他也喜歡別人這麼稱呼他,感覺親切些,他的家就住在忘憂穀的小金陵城內……楊錦塵故伎重施,把他的另一條腿也對接上了。這次藍可有了心理準備,沒有慘叫出聲,冷汗卻隨著他的鼻尖滴落下來。
楊錦塵也報了自己的姓名後,說:“那我以後也叫你阿可,好不好?”
藍可高興地說:“好,我叫你楊哥。”
楊錦塵笑著答應,從包中找出跌打損傷藥給他敷上,又給他壓縮餅幹和巧克力。藍可又高興地直叫:“這麼好吃的東西,隻應該天上才有,楊哥,你一定是天上來的神仙!”楊錦塵大笑,向他打聽“城裏”的情況。藍可說,在忘憂穀中有一個“小金陵城”,裏麵住著皇上和他的臣子們。
楊錦塵吃驚地問:“皇上?真的還有皇上?你們為什麼要住在山裏呢?”
藍可說:“聽老人講,當年燕賊朱棣以‘清君側’為名,興兵作亂,攻破南京城。建文老皇帝帶著他的十三名臣子,從鬼門關出逃,幾經周折,最後躲進了這深山老林裏,本想借此雲海林原,養精蓄銳,重整旗鼓,以圖複辟。哪知道這忘憂穀地理複雜,再加上山鬼蠻橫,竟然被困在了穀裏出不來,據說至今已經有六百多年了。”
“啊?”楊錦塵驚詫不已,“原來你們是明朝建文皇帝朱允炆的後人。你們怎麼會困在穀裏出不來?那些山鬼又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要和你過不去呢?”
藍可說,忘憂穀本來是野人們的居住地,朱允炆君臣到了穀中後,發覺這裏地勢獨特,藏風聚氣,紫氣東來,可謂方寸之地,極具皇家福地之相,是個修身潛伏的好地方,就霸占了忘憂穀,並把野人全趕了出去。野人們自然不肯善罷甘休,和建文君臣爭奪不止,造成的後果就是雙方死亡慘重,彼此間的仇恨也就越結越深。野人力氣大,長相可怖,出手凶殘,他們就稱它們為“山鬼”。彼此間的爭殺曆經幾百年後,這種恨也就升華成了種族之間“天敵”似的對抗,雙方見麵就是血腥殘殺。建文君臣為了把野人阻止在山外,借助山穀外的天然石林,再融入九宮八卦陣法,布置成了梵天石林。這片石林就成了一個麵積廣闊的陣法,陣內暗流洶湧,變化莫測。沒有陣法圖,進入其中就會迷失方向,隻有死路一條。
野人進不了山穀,就死守住穀口,不讓裏麵的人出來,並利用穀外的竹林,編成連環結,環環相套,一觸而全發,建文帝的人隻要進入連環結,就會被竹環打得血肉模糊,幾百年來幾乎無人能從連環結中生還。雙方就這麼僵持了幾百年,穀中的人出不來,穀外的野人也休想攻進去。
楊錦塵問:“既然野人……哦,山鬼進不了忘憂穀,你們也出不了穀,那積屍洞中的死人是哪裏來的?你又怎麼會被山鬼抓來?”
藍可說:“是這樣的,穀中的那條魔水河,對穿山腹直通到穀外,每天會漲兩次潮,時大時小。在潮漲得特別大時,山鬼可以借著潮勢,穿過山腹進入穀中,對我們發動攻擊。隻有比較厲害的山鬼才能在魔水河中通行,所以它們人數不多,幾乎每一次都遭到我們的圍攻,但它們會乘機抓走一些我們的人到穀外泄憤,尤其對女人……對女人……”藍可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了?
野人最喜歡抓的是穀中的女人,搶到山外把她們群奸至死,盡興後把死的、活的全丟棄在積屍洞中。魔水河經過山腹那段縱橫交錯,穀中的人也想學著山鬼的法子,借著水流殺到穀外,結果在山腹中迷失方向,反而困死在其中。偶爾有人能找對路線闖出去,比如戰天豹,但出口處比較狹小,又有野人把守著,可以說一夫把關,萬夫莫開,依然是死路一條。所以這幾百年來,山鬼有時能進穀搔擾一下,可穀中的人休想越雷池半步。
藍可可能是真的累了,說著說著竟然就睡著了。楊錦塵也倦意襲來,兩人擠在石縫中,靠在一起沉沉睡去。雖然石壁又冷又硬,讓人骨頭痛,可楊錦塵依然睡得香甜。而且還做了個夢,可奇怪的是,夢中見到的人竟然不是裴婷,也不是沈映寒,而是那位武功高強的古裝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