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中午,落櫻院中早已沒有了十七的身影,隻留下滿地櫻花,桌子上有一些花瓣,仔細一看竟然是個字的模樣,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風的緣故,已看不清原本是什麼字了。月先生回到落櫻院,掃了一眼院子,沉聲問道“有外人來過落櫻院?”
朱冗知道月先生不喜旁人善進落櫻院,連忙道“十七姑娘來過,她一早來了,屬下便按照先生的吩咐讓她在這裏等候,先生回來前不久十七姑娘才離開。”
月先生擰了擰眉,問道“她可有說什麼?”
朱冗想了一下道“沒有,哦對了,十七姑娘臨出門時讓屬下告訴先生解藥她已經找到了。隨時可以進宮。”
月先生波瀾不驚的臉上終於有了變色,今天一早過來,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竟然解了太醫院都不知道的毒。倒不知道如此短的時間她是如何做到的。月先生思慮了一番,不管如何,看起來自己當初那個選擇沒有錯。
月先生道“那她現在人呢?”
“拉著庭顏一起出去了。說是就在附近。”
月先生點點頭,並沒有進屋,而是轉身出了落櫻院。
分割線――――
十七和庭顏是在快晌午的時候出來的。正值今日人少,十七也不知道什麼地方最熱鬧,就和庭顏隨便走著,走了一會,十七聽到了一聲肚子咕咕叫的聲音,十七看向庭顏,庭顏早已經尷尬的低下了頭,自己那不爭氣的肚子怎麼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十七偷偷笑了一下,抬首環顧了一下四周,正巧旁邊就有一所酒樓,十七道“走吧,本就中午了,也該吃些東西了。”說完拉著庭顏直奔酒樓。
剛剛進去,就有一位小二迎了上來,十七看了看挑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這個時候應該有好些人了吧,怎麼今天人如此少,十七本就好奇心重,於是開口問道“小二哥,現在也是飯店,怎麼人這麼少?”
小二驚訝的看了一眼十七,道“這位姑娘消息也太不靈通了。今日不光我們酒樓生意不好,就連街上的一些小販都在這樣說。”
十七和庭顏互看一眼,庭顏接著說道“我家小姐平時不怎麼出門,所以才會。。”
小二想了一下道“也是,要是人人消息如此靈通,那我們的生意豈不是更不成了。”小二看了一眼窗外,低下身子道“今天是秦宋兩國使臣來元梁的日子,”
十七看看庭顏道“三國之間實力互相牽製。即使他們來元梁了,可是與我們討論這個話題有何關聯呢?”
小二道“兩國使臣來京城多多少少會有些試探或者拉攏。一些人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所以選擇不出門。”
“不必要的麻煩?”
“嗯。記得聽掌櫃的提起過,上次來的使臣,在街上與我們蜀國人交談了一番,可是不久之後兩國開戰,那在京城中和外國使者交談過的人被抓了起來,說是那人是奸細。”十七聽完後,忍不住笑了起來,如此這樣的一番話,倒像是騙小孩的。但她看那位小二說話時無比真誠,不像是在騙人,知道酒樓地方乃是人流量較大的一個場所,人多嘴雜,聽到誰說的,誰說的就是實話,十七也不願與小二爭論,於是點了幾個菜。庭顏道“事情過去了那麼久,還有人能聯想到現在,可見人們對戰爭的銘記很深。”十七道“若我記得不錯。三國同時建立,自從開國以來便時常發生戰亂,若是人們的記性倘若有今天的一半,隻怕無論哪個國家都不會在怕外敵入侵。到那時候,個個上前線,抵禦強敵,何愁江山不穩,家國不平?”庭顏不識幾個大字,有些話表麵意思知道,隻不過不能在理解更深一層的意思。小臉似乎有些犯愁,十七的情緒還沒有從剛才的話語中出來,卻聽到“啪啪啪”掌聲,接著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好一個何愁江山不穩,家國不平,我賀祁毓每次見姑娘,姑娘總能給我驚喜。”說話的正是不久前在相中街見過一麵的賀祁毓,十七本來也是有感而發,被人如此一誇,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十七起身淺笑一下道“賀公子過獎了,十七不過是女子之見。”今日賀祁毓穿了一件寶藍色的衣服,腰間掛了一塊玉佩,其餘的倒沒有什麼變化,十七隻覺得人長的好看穿什麼都好看,月先生如此,眼前人更是如此。賀祁毓在正站在十七的斜後方,聽完十七的話後,隻當她是女子含蓄,便不在這上麵多做糾纏,拱手施了一禮道“既然我與姑娘也算有緣,不知道能否在一桌吃飯?”十七當然不會拒絕,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當然不介意,賀公子溫暖如玉,女兒家恐怕都願意與賀公子同桌吃飯。”賀祁毓順勢入座後,指著身後的一位眉骨突高,睫毛比女子還要長,但是卻是一個男子的人對十七道“這位是何佑,我管他叫阿佑,與我一同前來元梁。”十七不禁打量了一下何佑,隻見他隻在賀祁毓介紹完自己之後,對她微微低下了頭,便不在言語,立於賀祁毓身側,全程沒有講過一句話。應當是一個比月先生還要冷冰冰的人。不過既然是朋友怎麼不坐下?十七有些疑慮,不過別人家的事情,十七雖然好奇,但是從不多嘴問,賀祁毓似乎看穿了十七的心思,笑了一下道“阿佑不愛言語但是性子耿直。,與我雖是從小一起長大,但是卻是我家管家之子,雖然我一直強調但是阿佑一直拿我當主子。時間久了,我也就隨他去了。”原來如此,想不到這個冷冰冰的阿佑倒還是個直腸子的男人。十七突然有種想逗逗何佑的心思,隻見她眼珠一轉,朝著庭顏使了一個眼色,庭顏也是冰雪聰明的丫頭,當即明白了十七的意思,於是點點頭表示配合,十七轉頭對著賀祁毓道“敢問賀公子,不知道這位阿佑公子可曾婚配?”被突然來這麼一句,就連賀祁毓也有些不知道十七的意思,於是搖了搖頭“不曾。”阿佑這個性子,恐怕非一般女子能受得了的。“那可曾有中意的姑娘?”十七繼續問道。賀祁毓搖了搖頭。十七狡點一笑道“那你看我家阿顏怎樣?我看了看倆人的麵相,但是般配的緊。”縱使庭顏知道十七要作弄何佑,可是卻不曾想到十七竟然是開的這樣一個玩笑,而且還。。。真是羞死人了。。如果此時庭顏的臉像是一個蘋果,那麼應該已經紅透了。原來她是打的這個主意,賀祁毓不禁莞爾一笑道“十七姑娘,你也太小看我們家阿佑,他在男女之事上就是一個榆木腦袋。”十七聽完賀祁毓的話,看了看何佑,本以為會看到他另一番表情,誰知道竟然一直一成不變的看向窗外。十七在看了看庭顏,終於嚐到了偷雞不成反蝕把米,不禁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喝起了茶,賀祁毓看著十七的轉變,心中暗自已經笑了不知道幾次,這個女子當真可愛的很。各自有心思,隻不過誰都沒有注意到何佑的眼神趁人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掃了一眼庭顏。說話間,菜已經做好上桌,十七道“我們女子吃得與你們男子定有不同,賀公子如果想吃什麼隨便點,今日十七請客。”賀祁毓看了看十七,突然道“我平日裏很少出過青州,今次來元梁還是第一次出的遠門,認識姑娘覺得是一種緣分,從今天起我們結為兄妹可好?”十七沒想到賀祁毓會提這樣一個要求,一時反應不過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聽賀祁毓接著道“姑娘就當我是為了回到青州不至於連一個朋友也交不到被朋友們笑話好了。”十七看著眼前滿眼真誠的賀祁毓,突然有種如果你不答應就會失去一個寶藏那般的感覺。十七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大哥。”其實十七心中之所以遲疑,是因為她有一種感覺,與上次陵鳶讓自己叫他哥哥並不相同,至於具體是什麼,十七現在還想不明白,她也不願多想,十七端起桌上的茶杯道“以茶待酒我敬大哥一杯。”賀祁毓因為心中願望達成,十分高興,端起茶杯,也是一飲而盡。賀祁毓與十七兩人互看一眼,沒有說話,似乎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