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靳墨一有些驚訝。
紫慧走到靳墨一身旁,拿起邊上的那隻燉盅,“麻煩靳律師告訴小青,我的燕窩,自己端走了。”
靳墨一看著紫慧離開,小青進來,兩人點頭微笑,沒有人反對她端走那隻盅。靳墨一把油紙包握得更緊了,這個家裏,誰才是下藥最狠的人,誰又是中毒最深的人?
——
靳墨一去驗藥了,大夫告訴他結果時,他幾乎要從椅子上摔下來,“你說這是什麼藥?”“春,就是那種藥。”大夫尷尬地。
“怎麼會這樣?”靳墨一不敢相信地。
“靳律師,這是哪弄來的?”
“哦,這你就別管了,也別對外說。”
“知道,知道。”大夫頻頻點頭。
靳墨一看著藥渣出神,他想起白天大夫說過的話,要麼是夫妻雙方不能生育,要麼是,沒有夫妻生活。靳墨一感覺脊梁上冷颼颼的,匆忙地心神不寧地離開。
其實,他能想到的,大夫,又怎麼想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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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慧看著盅裏的燕窩,純淨的,沒有雜質的燕窩,心竟然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平靜。她是個做不了壞事的人,每天端著放了催孕藥的燕窩,她的手都是顫抖的。每次喝下那些燕窩,她就感覺是在喝毒藥,等哪天毒發了,她才會知道自己去的究竟是天堂,還是地獄。
景文已經睡了,紫慧感覺著走廊外傳來的寂靜,和寂靜中陌生卻狂躁的氣息。她的好奇心竟在這個時候產生了,她起身離開臥室,獨自走在通往黑暗盡頭的走廊上。今天的走廊特別得暗,似乎該有的一絲燈火也突然間消失了。紫慧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她快步走到書房前,果然是黑的,薄薄的窗戶紙透不過一點火光,因為裏麵根本就沒有火光。
身後的房間裏似乎有喃喃的聲響,那是極不尋常的聲音,尤其是在這個時間,這個房間裏,傳出這樣的聲音。紫慧的心被一股邪惡的熱流衝擊著,她機械地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她們的確是姐妹,喜歡走一樣的路,邪路。
——
靳墨一被急促的敲門聲驚醒,是大夫。
“這藥,這藥不對。”大夫說。
靳墨一看看大夫手中的油紙包,就是他送去的那個,“怎麼不對?不是那個……”
“不光是,我還發現了這個。”大夫摘起一枚殘葉。
“這是什麼?”
“是藥引,”大夫說,“服藥的人不想讓人知道他依賴藥物,就用這個使房事後體內殘存的藥力積蓄,隻要連續服用一個月,藥效就會積存,將來即使斷藥,也會由於身體的自然反應,對房事提出要求。”
“這是給房事不濟的人用的藥?”
“當然,正常人即使要用藥,也不會用到藥引。除非,是他在心理上對房事有排斥,不得不用藥。”
“那如果正常的人用了,會怎麼樣?”
“如果不懂藥性的人,胡亂用這種藥引,時間一長,就容易沉溺於房事。”
“如果像你說的,這人對房事有排斥呢?”
“心理上有排斥,但生理上有需要,你說會怎麼樣?”大夫的眼神透出悲觀的憂愁。
靳墨一眼中的智慧渾濁起來。他記得紫慧說過的話,那不是她的盅。那麼,是他的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