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淑琴打斷她，“這個罪字，還輪不到你來扛。”
紫璿收聲，默默落淚。
“行了，你出去吧，好好休息。”
“太太，紫璿還有一事相求。”
“什麼事，說。”
“紫璿想給景堂納妾。”
“什麼？”淑琴有些驚訝，“你怎麼會想到這個上頭？”
“太太，我已經不能生了。”紫璿正視她，“紫慧可以給商家生個孫子，可她卻不能給景堂生個兒子。太太，您說是嗎？”
“這怎麼能行，家裏的規矩你是知道的。”
“可我這個正房已經不能生了，難道要讓景堂絕後嗎？”
“你這是什麼話？景堂絕後？那從你肚子裏生出來的是什麼？”
“那如果紫慧也生了個女兒呢？”紫璿說，“您還能說出您不怕商家絕後的話嗎？”
“那你能讓出這個正房的位置嗎？”淑琴對症下藥，“如果有人為景堂生下了兒子，為老爺生下了長房長孫，你能讓賢嗎？”
“我不能。”紫璿說。
“你剛才說自己罪有應得，既然知罪，總得做些什麼，好贖罪吧。”
“我的最大限度是，”紫慧看看淑琴，“平妻。”
“平妻？你真能做到？”
“我既然提出來，就一定能夠做到。”紫璿下決心，“不過，要等孩子生了才能做數。”
淑琴來回踱步，細想著紫璿的話，又仔細觀察紫璿的神色，“看來，你已經有人選了。”
“是。”
“說吧，想讓景堂納誰啊？”
“南伶。”
——
“我不同意！”紫慧從椅子上彈起來。
南伶從驚喜中脫離出來，用幾乎怨恨的眼光望向紫慧。太太剛當眾宣布要景堂納她為妾，這是她等待了很久都未曾相信會真的發生的事。現在，太太的一句話，成全了她。可紫慧，卻在這個時候，發出反對的聲音。
“為什麼？”淑琴問。
“姐姐月子剛滿，姐夫就要納妾，這對姐姐不公平。”
“那對你公平嗎？”淑琴突然問。
“太太，這是姐姐房裏的事，我沒有必要為自己說什麼。”
“那就不要說什麼，”淑琴對這個懷孕的媳婦並沒有偏愛，“既然是你姐姐房裏的事，那我隻管問你姐姐的意思。”
“姐姐不會答應的，”紫慧說，“請太太慎重。”
“我是該慎重，在你姐姐求我的時候，我就已經慎重對待了。”淑琴說。
“什麼？”紫慧看向紫璿。
紫璿站起身，“是我的主意。”
“姐姐？”紫慧一時無語。
“是我要給景堂納妾，太太已經恩準了，如果妹妹真的心疼我，就不要再說反對的話了，好嗎？”
紫慧感覺一陣眩暈，紫璿居然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地與她對抗。不，這不是姐姐的個性，一定是發生了什麼，這其中一定還有隱情。紫慧看著紫璿溫和柔美的微笑，把一切尖銳都深藏在圓滑的笑意中，這是多麼得可怕，多麼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