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璿從抽屜板的夾縫裏抽出那張折了又折的紙,陳舊的折痕模糊不了那個簡單的符號。加號,到底意味著什麼?她把紙揣進懷裏,她要去證實一件事,一件足以讓她痛苦卻也能讓她翻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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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慧站在石樓中央,抬頭仰望星空,就像八個月前的商景堂那樣,把心中的恨與愛統統拋掉。至於要不要再去接住它們,就看個人的造化了。商景堂沒能灑脫地放下一切,直到死,都懷揣著一個不敢問出口的秘密。展翔,是誰的兒子?
“在想他嗎?”幽靈般的聲音鬼祟地出沒,與黑色的夜空,還有夜空中那幾顆忽明忽暗的星星,極為般配。
“你怎麼會在這裏?”紫慧顯然有些意外,靳墨一似乎對她的行蹤了如指掌,這不是單純的跟蹤就能做到的。
“我怎麼不能來這裏?”靳墨一說,“事實上,我早就來過這裏,還帶走了一件重要的東西,而那樣東西,正戴在你的手腕上。”墨一盯著她的手腕,似乎在欣賞自己的傑作。
“你為什麼要拿走它?”紫慧質疑,“我們說好的——”
“說好的也不行,”墨一打斷她,“我改主意了,而我改主意的根源是,我實在想不明白你為什麼要留下它?”
“你那麼聰明會想不明白?”紫慧蔑視他的謊言,“隻有讓商景堂懷疑這個孩子與他的關係,他才會站到我們這一邊,也隻有讓太太懷疑我和商景堂的關係,才能保住這個孩子。畢竟景堂也是她的兒子,而你不是。”
墨一搖搖頭,“你還是沒有看清局勢,不要總圍著太太轉,老爺才是商家的掌舵人,即使他死了,他也是唯一能動商家財產的人。這一點,我比你們誰都看得清楚。”墨一轉過身,“實話告訴你,我即使拿到了手串兒也可以不還給你,我是故意那麼做的,我就是想看看,我和商景堂,在老爺太太的眼裏,誰才是真正的寶貝。”
“你憑什麼和景堂爭寵?”紫慧懷疑地,“你不就是個律師嗎?”
“商家的人是沒有骨肉親情可言的,這點在紫璿生孩子的時候你已經一清二楚了。商家人隻為兩樣東西活著,一是規矩,二是聲譽,而在商家人眼裏,規矩和聲譽是合二為一的,沒有景堂,還有景文,沒有景文,還有我,沒有我,那就什麼都沒有了。何況,老爺並不知道我和你的關係,太太也隻是懷疑,她無法證實,也不敢去證實。”
“你憑什麼說這樣的大話?”
“憑我手裏,有商家最大的秘密。”墨一的眼神突然變得很可怕。
紫慧一時被他怔住,但很快反應過來,微微一笑,“你不隻有商家最大的秘密,你還是現在唯一一個能動商家財產的人。”紫慧盯著他。
“怎麼會呢?商家長孫才是最後的掌權人,我隻是點鈔的機器,隻過手,不拿錢。”
“商家的長孫?在哪裏?”紫慧故意周圍看看,“我不認識。”
“認不認識,全在你怎麼做。”墨一背過身去,“遺囑三個月後生效,如果三個月裏還找不到這個從未露麵的長孫,那你的兒子,就可以取而代之。”
“這麼說,老爺還真有另一個孫子,而且,你知道他是誰,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