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紫慧和墨一都保持沉默。
“樓氏是你的母親嗎？”紫慧打破僵局。
“怎麼突然問這個？”墨一對這個名字不熟悉，不敢隨便回答，他感覺紫慧是在套自己的身世，也許，他需要一套謊言。
“我在祠堂裏看到了她的牌位，通常母親會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把另一個母親的孩子偷偷換掉，”紫慧看向墨一，“如果你和景堂被對調了，這會是個不錯的理由。”
墨一想起來，樓氏，老爺曾經的二太太，娶過門不到一年就去世了，從未生養。“是啊，她很早就不在了，這都是老爺後來告訴我的。”墨一細心地編造故事。
“你想得到你應得的，所以你才想要‘幫’我，是嗎？”
“我隻是在你和你姐姐之間做了選擇，如果沒有我，商家不會有後。”墨一強調他的重要性，“不說這個了，談談你姐姐的案子。”墨一知道現在隻有紫璿的事能幫他轉移話題。
“姐姐不會殺人的。”紫慧重複著這句話。
“她沒有那麼善良。”墨一小心措辭。
“你沒聽懂我的意思，姐姐不會愚蠢到去殺人，更不會愚蠢到在殺人現場留下證據。一定是有人要嫁禍她。”
“又或者是你們。”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你們兩個人的手串都不見了，這樣警察就必須同時懷疑你們兩個人，你們一天拿不到手串，就一天不能洗脫嫌疑，就一天不能拿到遺產。”
“可手串上隻有姐姐的指紋，沒有我的。”
“也許凶手偷聽了你姐姐和老爺的談話，以為你紅杏出牆，早晚都會被查出來，所以才決定把她的手串留在現場。現在你們一個被證實有私生子，一個被以殺人罪拘留，誰都拿不到遺產了。”
“這個人太可怕了，會是誰呢？”紫慧皺起眉頭，“會不會還是李媽？”
“有可能。”
“可是之前我們並不知道童可然的孩子也不是商家的，凶手除掉我們根本沒有用啊。”
“你別忘了，童可然已經失蹤了，孩子不歸你，不歸紫璿，還能歸誰？”
“南伶？”紫慧也想到了，“你是說李媽想——”
“反正已經殺了兩個人，她還會怕嗎？”
“可是要怎麼證實呢？如果拿不出證據，姐姐就要做替罪羊了。”
“證據——”墨一開始動腦筋。
——
“二少奶奶，您回來了！”小青跑出來。
“去給大少奶奶收拾幾件衣服，送到拘留所去。”
“好，哦，對了，今天有個女人來找您。”
“哪個女人？”
“我也不認識，我說您不在，她就走了，說明天再來。我沒說您去拘留所的事。”小青在門檻前架了個火盆，紫慧跨過。
“你站住！”李媽的聲音從一邊傳來。
“李媽，有事嗎？”紫慧擺擺手，讓小青去忙自己的事。她聽出李媽的惡意，卻不動聲色。
“商家不歡迎你，你出去！”李媽大吼著。沒有了紫璿和紫慧，她就是商家最有輩分的人，她終於可以說話了。
“我憑什麼就要出去？”紫慧跨進門。
“你出去！”李媽直接拿掃帚打紫慧的膝蓋。
紫慧一把抓住掃帚柄，奪過來，“你的大少奶奶已經去拘留所了，你要是不喜歡聽我的話，我可以讓你去服侍她！”
“你，你做了那種醜事，你還敢在這裏擺二少奶奶的架子，你不要臉！”
“我做了哪種醜事？”紫慧不怕她說，“棄嬰還是殺人？”
李媽噎住。
“如果你想把我推進監獄，我絕對有本事讓你比我先進去！”紫慧說完，把掃帚摔在地上，徑直往裏走。
“二少奶奶，不好了。”小青跑下來，“大少奶奶的衣服全被剪了！”小青拿出一筐衣服，已經被剪得破破爛爛，隻剩布條子了。
“誰幹的？”紫慧問。
“不知道，我進大少奶奶屋裏的時候，這些衣服就被扔得滿地都是，不知道是誰剪的。”
紫慧拿過竹筐，“去我房裏拿幾套，馬上送過去。”
“是。”小青趕緊一溜小跑。
“李媽，”紫慧叫她，“這不會是你幹的吧？”
“我沒有。”李媽漲紅個臉，否認得猶猶豫豫。
“我在那裏住了幾天，身體很不舒服，今晚你服侍我就寢吧。”
“我？”李媽詫異地，不情願地。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李媽不吭聲，把頭埋得很低很低。紫慧知道她在冒險，但她也是在自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