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都已經清楚了嗎?”
“南伶不回來就不會清楚,”紫璿看著她,“你好好想一想,我不出去,誰得益最多?”
紫慧的眼神複雜起來,“你是說,靳墨一?”
“先不說他是商家的後代,如果沒有家規,可能現在是他當家了,他恨商家,想奪回商家,這不難理解。即便他隻是個律師,沒有我,你又出局了,南伶在逃,可然死了,三個孩子都還小,所有的一切,除了靳墨一,誰都沾不上邊。如果我一直不出去,這個局麵要等十八年才能改變,可是十八年,他能做的事,太多了,誰都不能預料會發生什麼事,也許,有人會死。”
“他隻是代理而已,他動不了那筆錢的。”
“代理?那隻是麵上的。實際上呢?商家現在,誰做主?他不需要把所有的錢捏在手裏,隻要他的話在商家有人聽,商家的產業,他能過問,商家的股份,他能分紅,商家的房子,他能隨進隨出,那麼,他跟商家的主人,又有什麼區別?難道你還要等到那一天嗎?”
“哪一天?”
“商家的女人,他也能上。”
紫慧徹底被雷轟了一下。她從沒意識到靳墨一可以在她麵前圓謊圓得這麼漂亮。不,她該想到的,他一直都在騙她,隻是在他們所謂的合作過程中,她將他的欺騙當成了無可厚非的技巧,他們一起在騙人,所以他對她的欺騙,被更加厚重的欺騙給湮沒了,看不見了。
——
紫慧有些失魂落魄地從醫院出來,司機為她打開車門。不知為什麼,她突然覺得自己正在享受的一切待遇像是被人精心裝點過的賄賂品,奢侈而沒有痕跡。紫慧坐進車裏,車門關上的那一刻,紫慧感覺自己進了監獄,她可以駕馭這座監獄,去到這個城市的任何角落,但卻始終逃不出這座監獄,它的前方是警察把守的牢門,它的背後是靳墨一看管的家門。紫慧伸手想撥下車窗的簾布,就在這時,她看見一輛黑色的車從眼前閃過。
車裏坐的,是靳墨一。
那輛車,她沒見過,開車的人,是靳墨一自己。他說過的,他不會開車。他騙她。
——
靳墨一端著一碗粥,走到一張舊木板床前麵,撥開帳子,伸手拉起一個幾乎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女人,把碗送到她嘴邊,強行喂她把粥喝了。碗的一側有豁開的口子,如果她一轉臉,就會留下一道血痕。喝得太急,那女人連咳了幾聲,但沒敢把嘴挪開。
“我有個朋友,下個月有船去揚州,”靳墨一觀察她的表情,“聽說你喜歡吃蛋炒飯,很快可以吃個夠了。”靳墨一撣撣衣服上的灰,踩著木頭樓梯往上去。
老舊的木頭發出吱呀聲,好象稍微用點力就會踩斷似的。靳墨一走到樓梯盡頭,撥開頭頂的方格木板,爬上去。那是間不大的單身公寓房,飯桌灶台,書桌台燈,除了沒人睡的床和一排錯位的沙發,一切都很正常。把木板移回原位,把沙發挪過來,完全看不出破綻。除非——
墨一轉過身,慢慢張開嘴,愕然地看著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