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是應該多出去串串門子,整日悶在這琴行哪能舒服呢。我們幾個姐妹常結伴去張小姐家的繡莊玩,姐姐要不下次也一起去?”
“繡莊?還是算了吧,我看到針啊線啊的就頭疼。”
柔兒聞言輕笑了起來,拿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我道:“這倒奇了,姐姐這麼文靜的人,居然不喜歡刺繡?不像啊。”
我聞言哈哈幹笑,誰讓我是個現代人呢,這古代女人的絕學除了古箏之外,我是真的什麼都不會啊。
和柔兒聊了會天,又聽她把《漢宮秋月》彈了一遍,臨近晌午,她向我道別,回家吃飯去了。
今日琴行裏就來了柔兒一個學生,我樂得清閑,走到窗戶邊大大伸了個懶腰,又左右做起擴胸和伸展運動,想讓身體好好放鬆一下。
誰料剛做了沒幾個來回,身後已傳來壓抑不住的輕笑,我一驚回過頭,居然看到福臨斜倚在樓梯口,正笑意盎然地看著我。
想到剛才的動作估計全被他看去了,我頓時一陣臉頰發燙,咬著唇嗔怪地瞪他一眼,道:“你怎麼來了也不出聲?真是的。”
我的口氣完全不像是在和一個皇帝說話,他倒也不介意,笑盈盈地反問我:“你這是在做什麼?”
我轉身朝他走去,興致勃勃地說:“放鬆身體啊,你想學的話我教你。”
反正我在這古代也沒事做,不如教他做做廣播體操,想他整天操心國事也挺累的。
他居然連連點頭,陪著我發神經,還笑著說:“好啊,看著有趣,我倒真想學學。”
我哈哈大笑,覺得他真是有趣得緊,想來是在宮裏憋壞了,所以出宮的時候就把性格中外向的一麵徹底釋放出來了。
“你沒有用我給你的簪子。”他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突然開口說了這麼一句。
我直覺地去摸頭上,那裏倒是有幾樣簡單的發飾,可確實沒有他送我的簪子,相反,莫言那日給我戴上的耳環,我卻再也沒有摘下來過。
他的目光已轉到了耳環上,似乎明白了什麼,唇邊浮起一絲苦笑,看著我說:“沒事,我隻是隨口說說。”
我有些尷尬地放下了手,其實我有在用他送我的義甲,隻是那簪子,我總覺得不能和耳環一起用。
氣氛變得有些詭異,我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他看著我不說話,這種情況下我隱隱開始緊張。
我想這或許就是福臨和莫言不同的地方,和莫言在一起,即使不說話我也覺得安心,可和福臨在一起,似乎做不到這樣。
是因為他的身份嗎?因為知道他是天子,他可以隨意操縱我們的命運,所以我無法坦然接受他的沉默嗎?
好在,這樣的氣氛並沒有持續太久,福臨看出了我的不安,笑著說:“今日正好有空,我帶你去香山行宮賞楓可好?”
香山賞楓?這話在我腦中瞬間亮了,天,福臨難道是古代的阿拉丁神燈?我半個時辰前才剛剛想去秋遊,他現在就說要帶我去香山賞楓?更可貴的是,他這神燈還不需要我擦拭許願,直接就來實現我的願望了。
我幾乎沒有猶豫地就點頭了,我想就算我不能接受福臨的感情,可至少,我可以做他的知己,做他在那紫禁城之外真心的朋友。
見我答應,他也很高興,轉身下樓,邊走邊說:“那我們快走吧,去香山的路上可要花不少時間。”
我連忙跟上他的腳步,可走了兩步又回頭,抱起了我一直在用的琴。
福臨聽到我的聲音,回頭見我拿了琴,眼中的光一下子亮了起來。
他的眼睛本就生得好看,這一亮,簡直就像裝進了清風明月,讓人一旦看到,就轉不開視線。
“我幫你拿。”他激動地伸手過來,接過我的琴,又朝我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我被他笑得心頭亂跳,心想福臨這種長相在古代當皇帝真是可惜了,這要是在現代,絕對是個要紅得發紫的明星啊!
到了樓下,我用紙筆向秦叔告了假,他見我要和朋友出去也挺高興,隻囑咐我晚上不要太晚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