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氣得麵紅耳赤,大聲吼出來的話就如利劍般貫穿了我的胸膛。

是真的嗎?還有這樣一件事嗎?我不知道,從來沒有人和我說過。

莫言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成了拳,他默認了王媽的話,也讓我禁不住渾身顫抖。

真的是這樣嗎?莫言他真的是那種有了新人忘舊人的人嗎?若他現在對弦凝可以做到冷酷無情,那會不會在未來的某一天,我會變成第二個弦凝呢?

“什麼都別說了,先找弦凝。”莫言在這時僵硬地開口,護著我離開了房門口。

我回頭朝王媽看了一眼,她還站在原地,用憤怒而充滿了怨恨的眼神看著我,那神色讓我禁不住渾身顫抖。

我們找了整整兩個多小時,可哪裏都沒有弦凝的影子,我急得快發瘋了,生怕這種情況下她做出什麼傻事。

後來見夜深了,莫言拉住了我,對我說弦凝可能是到朋友家去了,要我先回去。

可我根本沒有回去的勇氣,我不敢麵對王媽的怨怒的眼神,還有她苛責的斥罵。

“我陪你回去。”莫言將我攬入懷中,低沉的嗓音回蕩在我耳畔。

我在霎那間覺得很茫然,那個家我真的還能回去嗎?弦凝和王媽會原諒我嗎?

若要說原諒,我和莫言又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想要擁有一段感情為什麼就這麼難呢?莫言重傷失憶,這件事又怎麼能算是他的錯?

然而我沒有想到,就在我拚命思索要怎樣才能挽回這件事時,事情卻已經朝著我無法挽回的方向發展了。

等我和莫言回到家,才發現家裏亂成了一團,秦叔在廳裏不停地來回走,在他身邊站著個熟悉的人影,我仔細一看,竟是大黑。

大黑一臉緊張和不安,兩手互相絞著,十二月的天,他卻出了一頭的冷汗,他的臉上還有兩塊烏青,看起來像是被人打的。

聽到我們的腳步聲,大黑猛地回過了頭,看到我,他立刻跑了過來,急躁地說:“雅嫻,不好了,柳小姐出事了。”

“什麼?”我猛地瞪大眼睛,心跳在霎那間徹底失衡。

大黑緊張地說:“我前麵從工地出來,就看到幾個人在欺負一個姑娘,氣不過上去和他們打了起來,救下了人才發現那是柳小姐。”

一聽竟是發生了這種事,我腦中轟的炸開,也不及再問更具體的事,拔腿就往後院跑。

我的心髒猛烈地跳動著,在耳邊呼嘯而過的風仿佛在對我發出憤怒的咆哮,我腦中一片空白,奔進屋門,就看到王媽跪在床邊失聲痛哭。

弦凝的衣服髒亂不堪,她緊閉著眼睛,臉色比家裏的牆壁還要白。

我看到她的手垂在床邊,從被撕破的袖口下露出的墨綠玉鐲子像針一樣刺進我的雙眼,那一瞬間,我的呼吸徹底停滯,整個人如入冰窖,雙腿一軟,直接朝地上跪去。

肩膀卻在那一刻被人緊緊握住,我感覺到熟悉的氣息環繞住我,可這一刻,我再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甜蜜和幸福。

我一臉淒楚地轉過頭,看到莫言同樣臉色慘白地站在我身後,愣愣地看著弦凝。

王媽在這時抬起了頭,她哭得太傷心,已經沒有了罵我的力氣,她朝我搖頭,那悲痛欲絕的模樣狠狠揪住了我的心。

那是一個很難熬的夜,好在大黑及時出手相助,弦凝並沒有真的被那些人欺負,隻是驚嚇過度,再加上受了一些皮外傷,她當夜就發起了高燒,那之後一連幾天都昏昏沉沉。

秦叔依舊每日去琴行開店,並且轉告我的學生們我需要休假幾日。

我和王媽則輪流照顧弦凝,這種時候,王媽也沒工夫和我計較莫言的事了,另外,我請大黑對這件事保密,不管怎麼說,弦凝的名節是最重要的。

莫言這幾日也常過來守在床頭,看得出來,他很內疚,也很自責,弦凝因我們而遇到這種事,他心裏的痛或許真的不比我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