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3、牛仙(上)(1 / 1)

3、牛仙(上)

楊談逃出怡春酒樓,一路向南狂奔。幾天後,他進入一座中等城市。接連好幾天,楊談都沒有找到工作。孩子見了他,當場給他嚇出屎尿來的不在少數,嚴重點的接連幾天發惡夢,直叫“鬼來了,鬼來了。”

女人見了他,呈兩極分化的態勢。一部分女人表現為極度惡心,把早餐都吐了出來,以後幾天,眼前隻要閃過他的形像,就忍不住衝進洗手間,抱住馬桶不肯撒手。另一部分女人眼睛放光,不自覺地靠近他,像金屬靠近磁鐵,恨不得被他捉住、蹂躪、摧殘。

男人見了他,隻有一個反應,敲起鑼,操起長矛,把他趕出村莊、集市。

逃出原始森林之後,楊談本來已發誓不再幹那些下流勾當,現在為饑餓所迫,隻好重新扮演晝伏夜出的盜賊角色。他的功夫越來越高,履高牆如平地,常常在一夜之間,在張家吃飯,在李家洗澡,在王家睡覺。他從不在一個地方久留,住上三四天,又趁著夜色漂泊到另一個地方。除了衣食之外,他一芥不取,所以很長時間沒被發現。

在他腦海裏翻來覆去滾動著這些問題:該不該回海天莊園找春舒,試試她屬於哪種女人?可是就算她對自己依然不改初心又怎麼樣?他能給她一個鬼一樣的丈夫?該不該再次找蕭老爺報仇?反正已經毀容,就算死在蕭老爺的刀下,又有何懼?……

楊談沒有找到答案,反而被這些問題攪得意誌消沉,如果不是慣性在起作用,提醒他在什麼時候該找吃的,什麼時候該睡一覺,他早已倒斃路邊了。這裏要說到人的另一個天性,當找不到解除痛苦的辦法時,那麼就選擇逃避痛苦。最便歇易的逃避,莫過於借酒消愁。楊談也不例外,他發現了酒的妙處。酒能使他把現實暫時拋掉,盡管酒醒之後,憂愁更為深廣,隻是一見了酒,他仍忍不住一醉方休。他喝過各種各樣的酒,以至一般的酒入了口好像水一般淡。有錢人家,不是把好酒埋在地裏,便是藏在地窖裏,這難不倒楊談,他的鼻子像狗一樣,能聞到地下一米處的酒香。

有一天半夜,他潛入一家富戶的地窖,找到一瓶女兒紅,看日期已經藏了十八年了。憑經驗,他知道這酒夠勁,得慢慢品嚐。於是他潛入富戶的廚房,摸了幾碟小菜,跳出圍牆,在一片荔枝林裏暢飲。酒瓶一開,果然香透半裏,入口奇辣,後勁十足。楊談喝一口讚一聲,深感飲酒無侶的孤淒,很快醉得一塌糊塗。

醒來時,楊談發現自己身在牛欄中,手腳加了繩索,動彈不得。作為牛欄來說,這裏可以說相當潔淨,地上的牛糞不多,味道也不是很濃烈。柴門上掛著一隻燈籠,一隻公牛在反芻。在暗淡的淺紅色光團裏,一個麵目娟好的女人,居然在對牛起舞,且邊舞邊脫衣裳,作出種種媚態。接著的一幕不堪入目。楊談緊閉雙眼,耳邊隻聞女人的喘息。

良久,女人朝楊談走過來,楊談裝睡不理她,她托起楊談的下齶,盯著楊談問:“剛才你都看到了?”

楊談不知如何回答。

“你是個啞巴?”

楊談沉默。

這女人生得很不賴,聲線亦甜,尤其是像現在這樣一絲不掛的時候,說她毫無魅力肯定是埋沒良心的話。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