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注意到楊談悄然潛回海天莊園。且別說大家的心思都集中在蕭老爺的葬禮上,就算有人夜裏睡覺還睜著一隻眼,也不可能將雞形人和眼前英俊的青年人聯係在一起。
洗去了刺繡,楊談比以前更英俊,他歸心似箭,沿著逃離的路線回到海天莊園,像一個cd倒轉放映。此時,海天莊園似乎不再可怕。
月光如晝,楊談摸近城門,本想偷偷爬上城牆,卻見城門大開,兩邊纏了數百米白布,中間紮了一朵黑花。正怔愣間,海邊哀樂聲聲,一陣陣隱隱傳來。
楊談大搖大擺邁進城去,海天莊園幾乎成了一座空城。經曆了磨難的楊談,再也不輕易懷疑自己被夢魔魘住,他腳步堅定,受著內心的指引,一下步走過空城。驀然,一個打更的攔住他,楊談心想你敢動手我先廢了你。沒想到打更的驚訝地說:“你是外鄉人吧?蕭老爺歸天你都不戴孝,讓人看見了還不打斷你的腿?”
喔!原來是蕭老爺歸天了,怪不得。楊談心頭百味俱陳,對蕭老爺人仇恨消失了大半,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心地邪惡的人。他笑言:“是的,我是外鄉人。”
打更的指了指路口:“你到前邊木架子上取一塊麻布纏在手臂上。”
楊談依言在手臂上纏了塊麻布,甩開膀子在空蕩蕩的城裏尋找春舒。憑直覺,他沒有走彎路,連一個街角都沒多走,徑直來到春舒租賃的房屋前麵。那是一個小院落,柴門深閉,以楊談今時今日的眼力,他透過柴門的縫隙,看到了幾株植物葳蕤的枝葉。楊談上前拍門,不一會兒,春舒果然走出來開門。
春舒驚叫了一聲,軟軟地癱在楊談懷裏。
楊談一把抱起春舒,衝進臥室,輕輕地放在床上。
親吻,撫摸。迷醉。楊談的體味驟然散開來,彼此裸裎相對,用肌膚說話:“原來是這樣的,比我想像的還好。”
“我有同感。多羞人呀可是又多麼快活呀。”
“我怕壓壞了你。”
“別怕,要你壓要你壓……”
……
在無可言說的境界裏穿行良久,楊談抬起頭:“我們為什麼錯過這麼多好時光?”
“還不是怪你?”
“我要補償。”
“我也要。”
……
一縷晨光喚醒了楊談,他伸手一摟,摟了個空,剛想一躍而起,一聲鍋勺撞擊聲讓他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他能想像出春舒正在替他做早飯。他無聲地笑了笑,把頭埋入柔軟的枕頭,枕上留著春舒的體香。不,潔白的床墊、被褥處處留著春舒的體香。春舒的體香淡而持久,不像楊談的體味臭而強烈。楊談自覺像一頭黑熊爬上女主人的床,他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在鍋勺輕微的撞擊聲中,楊談打量著精致的臥室,大床是房間的主體,它柔軟、潔白、舒適,讓人聯想到酣睡和*。床頭掛著一幅風景畫,竟然是名家真跡,它加強了舒適感。與大床同邊,鑲了一個巨大的座鏡,真是幸福的座鏡,因為它可以天天照出春舒的容顏。鏡座是檀香木製的,和梳妝台連為一體,梳妝台上擺著一整套小巧的工具,幾十盒大大小小的脂粉、香水。
大床對麵牆上掛了一幅春舒和楊談相遇圖,楊談一眼認出相遇圖以南溪春夜為背景。他走近去,看清了春舒的神情,這讓他眼角潮濕了。他記得,在那個純潔的南溪春夜,春舒正是這神情,我的愛,我的乖。
……
“吃早餐啦!”
春舒穿著粉紅的睡衣,像一枚汁液飽滿的水果,在夜露的滋潤下,這枚水果嬌豔欲滴。楊談一把接過她手中的小凳,放在一邊,凳上放了她勞作的成果。
“我要吃你。”
“別鬧啦,先吃飯吧!”
“先吃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