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後的幾個月，我沒有再去學校。
因為我知道全部人都在學校求人寫推薦信，轉存成績，寫個人陳述。大學無一不取。
而我，沒有推薦信，沒有轉存成績，也沒有寫個人陳述。
有誰會推薦我？
有誰會欣賞我過去慘不忍睹的成績？
我自己除了他的那句“我在東大等你”還有什麼可陳述的？
家裏空蕩蕩的。我父母為了經營在寧波的公司，已經有半年沒有住在這裏了。從iphone裏麵傳出來的聲音已經沒有了活氣，並且本來就不多的對話從沒有維持超過三分鍾。
剛開始我還整理我父母的房間。這就像是一種召喚奇跡的儀式一般影響著我平淡的課餘生活。
就算是回來了，又怎麼樣呢？
回來了又能說些什麼呢？
這樣的想法使我放棄了這個儀式。我把床單平整的留在那裏，就像是隨時都有人會鑽進去睡覺一般。
隻可惜沒有在堆灰前回來過。
“哢哧”
門外的聲音。
“咚咚”
是敲門的聲音。
明明早就放棄了他們會神不知鬼不覺的突然給我個驚喜之類的幼稚念頭，我的本能還沒有忘記這個期望。
當時我就知道要快點跑到門口。我連拖鞋都沒有穿上，狼狽地閃避地上的酒瓶，腦子裏已經在想見到他們後說什麼。
“咯鑔”
門開了。見到的卻是她，和另一個男的。
“嗬嗬。”
我忍不住對我自己的想象力開了嘲諷。除了一男一女之外還真沒有什麼共同點。
她這次並沒有那時回眸時的表情，反而取代的是那時候我最喜歡的那副笑容。
“門鈴壞了？”
她的聲音。
聽起來很有感覺。她的聲音一直就像是古典音樂一樣，聽多久，多累，哪怕在一個最不想聽到的時候，它也隻能是動人的。
“還記得我嗎？”
門外的男人說道。
是一個陌生人。不過，以前認識。
“我可以幫你上東大。”
他就是那個跟他進到高等國際學校的優秀生。
桌上的推薦信。寫的人並不是一個我認識的老師，卻在文中處處提到了我的名字。
“什麼意思？”
“這，是給你準備的。”
優等生在推薦信上用食指敲了敲。
“我的老師看過你的預測成績，於是就幫你寫了一份符合成績的推薦信。”
幫。幫？為什麼要幫？我難道有...
“他已經能夠去東大了。”
我沒有忍住我的心情。我知道我自己是正確的。我自己這樣的做法才能夠再重新見到他，才能夠變成原來的他，和我。
“謝...”
但，事情遠遠沒有那麼簡單。
“前提是你要跟她重新交往。”
我這時候才看到她在沙發邊上坐著。
這一段時間，她一點都沒變。她還是那麼可愛，微紅的臉頰證明了這點。而我也還是喜歡她，這點，大概也沒有變化。
“他是你好朋友吧？”
優秀生臉上綻開著商業式笑容。
“其實，我是她的表哥。我雖然一點都不想要參進你們兩個的事情，但是...我是說，她已經原諒你了。她也會去報日本的大學，我現在想要說的是，你們應該可以擺脫學校裏麵...”
“...好朋友？”
我是一直把他當成男性看待的。我也很確定這點。
但是，是作為朋友嗎？
我一點都想不出來為什麼我不能爽朗的說出，對他就是我朋友，我會好好對待她的，謝謝你給我的推薦信之類的話。
我就是說不出來。
“是好朋友就好啦~”
優秀生似乎是誤解了，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推薦信放到了我大腿上。
我看著我大腿上的那份沉甸甸的推薦信，並眼睜睜地看著優秀生離開。
“咯鑔。”
門被優秀生關上了。
她還在這裏。
“你怎麼了？”
是她。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像是要讀出我現在的感受一般。
“沒什麼。”
一段沉默。
“我其實，真的很喜歡你。”
她愣住了。
“真的，真的很喜歡你。自從那天我看見了你，我就不停地浮現出你的微笑，你的馬尾...你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