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灝宇一行人剛行至街口,遠遠地便瞧見了他身邊的內侍餘德祿迎了過來。
此前他們幾人先去了巡撫衙門辦事,可也要支會顧府一聲,便派了餘德祿去做了這先鋒。
“三爺,您可算是到了。”
掀開簾子一見到三人安然無恙地坐在馬車之上,餘德祿便長舒了一口氣,接著道:“還好,全都平安,要不然老太太非宰了我不可。”
程昱聞言,一挑眉毛,用手中的折扇輕輕敲了他的腦袋一下,笑道:“這就喊上老太太了?你這自來熟的性子到哪裏都吃的開啊。”
餘德祿傻傻地笑了笑,撓撓腦袋,放下簾子坐在了車夫的身邊。
“你就不要再逗他了。”軒轅灝宇遲疑了半響,緩緩開口問道:“得祿,咱們在揚州的事情老太太不知情吧?”
“三爺,您就放心吧,老太太年紀大了怎麼能讓她知道,再說了,本來當時也被封鎖了消息,輕易傳不出去的,老人家身在內院,怎麼會輕易知曉。”
軒轅灝宇看了一眼身旁的木澈,兩人相視之下一片了然,微微頷首示意,此事自是不提。
不多會兒馬車便行至顧府門前。
顧家老少隻除了身在書院的大老爺還未回來,凡是身在蘇州的無不出來迎接,一時間清冷的漆黑色大門前站滿了人。
軒轅灝宇甫一下車,外麵便跪倒一片。
“老身參見三皇子殿下……”顧老太太率先出聲。後麵緊跟著便是一片參拜之聲。
軒轅灝宇忙上前將老太太攙扶起來,望著她微紅的眼眶,心中一軟,急急說道:“外祖母這是折煞灝宇了。”
這一聲“外祖母”真是將她的眼淚給逼了出來,一時間老淚縱橫,恨不能摘了他的幕離看看到底有幾分像她已故的女兒。
心中雖是如此想法,麵上卻不可不通禮儀,一入宮門深似海,他是皇家血脈,哪裏容她與他談什麼家裏啊,思及此處,老太太也收回了正在拭淚的衣袖,整理好心情,正色道:“皇子殿下言重了,咱們顧家詩書相傳,宜先執國禮。”
“老太君說的是。”
如今顧老太太早就已經被封了忠義郡主,便是成一聲老太君也不為過。
見他二人還在寒暄,餘德祿瞅準時機,忙上前攙扶了老太太一把,安慰道:“老太君切勿傷懷,咱們還是先進去說話吧。這裏雖然清了閑雜人等,終歸府外,不成軌跡”
“公公說的正是。”老太太,抬眼打量了此人一番,之前的接觸讓她對餘德祿的印象便不錯,看樣子三皇子身邊的人也很伶俐,遂微微點頭以示同意。
“三皇子殿下,先請。”顧敏軒見兩人都不反對,此刻也上前領路,雖然在京城的這些年裏他們幾人早就已經成為好友,可是麵上的事情該做給外人看的卻一樣也不能落下。
浩浩蕩蕩地眾人匆匆便結束了這場府外的認親之會,輾轉又回到了老太太的玉和堂,礙於皇家的身份,三皇子當然應居正位,餘下個人分別落座。
“殿下,不知身後兩位如何稱呼。”坐定之後,老太太率先開口問道。
軒轅灝宇忙給眾人介紹,他指了指邊上的程昱,道:“這位是護國公府的二公子程昱,也是灝宇平生摯友,此次特地請旨陪同灝宇此次南行。”
“晚輩程昱見過老太君。”程昱聞言忙上前行禮,此刻倒是不見任何輕浮高傲之色,若是老安國公程貫中在場定然要驚奇於他的孫子今天竟然表現得如此乖順。
實際上程昱雖然年少輕狂,可是對這位顧家的掌舵人,堪稱巾幗英豪的顧老太太卻是由衷地佩服,顧家在遠山公逝去之後仍然能夠保持鍾鼎之家的興盛,即便是顧敏軒如今辭官回鄉老太太依舊安之若素,不驚不詫,光是這份氣魄就不由得他不佩服。
顧老太太並不知道程昱的想法,她也不過似很多年前見過這個孩子,不在京城多年,並不清楚這程昱“魔頭”在京城“鬼見愁”的稱號,隻是因為她是故人的孫子也頗為覺得親切,微笑示意他勿行大禮:“切莫如此,折煞老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