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什麼要求我都會同意的，隻要兩人答應成親就好。”慕容黛道······
瀟湘苑中，明月風撫琴瀟湘跳舞。一曲罷，瀟湘上前偎依在了明月風的懷裏。
“怎麼一直不說話?”瀟湘溫柔的問道。
“我不知該從何說起。”明月風道。他愛的不是眼前的女子而是慕容龍予，以前不敢愛因為擔心會傷害到龍予，此時敢愛了卻發現傷害了眼前愛他的女子，這樣他如何開口?
瀟湘有些疑惑的看著他道：“是因為慕容龍予嗎?”
明月風看著她，仿佛在問你都知道嗎?
瀟湘見明月風不答便伏在他的胸前道：“不要自責也不要擔心，她生病也是因為她體質弱並不全是你的責任，相信很快就好了。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沒經曆過什麼風雨，這些都不要放在心上太過在意。告訴你一件高興的事······”瀟湘撫摸著自己已經微微隆起的小腹，剛想將有喜的事情告訴明月風，明月風卻打斷了她。
“以後不要這樣說她好嗎?”明月風平靜道。
“你在說什麼?”瀟湘不敢相信道。她以前也在明月風麵前對龍予冷嘲熱諷，明月風隻是一笑而過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在意。他也因此認定明月風不愛慕容龍予。其實她不知道，正是因為明月風愛慕容龍予，所以他才無視別人對她的流言蜚語，一是掩飾自己的本心，一是他不想和那些不了解慕容龍予的人做無謂的爭辯。
“我們一起長大，我深知她的為人品性，你並不了解她不要對她做盲目的批判。如果不是因為我滯留山頂，她就不會跑回去找我。如果不是因為我出現的太晚，她就不會被風雨侵體染上風寒。還有。”明月風看著瀟湘道：“如果不是因為我一直掩飾對她的愛，那也就不會那樣奮不顧身的執著守護執著等待。一切都是因為我。”
“明月風，你說什麼?”瀟湘留下了兩行清淚。
“對不起，瀟湘。一直以來我愛的人都隻是慕容龍予。我原想一輩子都掩飾這份愛，可是那丫頭太傻，傻到為了自己的愛人寧願終身不嫁可以豁出命來。”
“那我算什麼呢?”瀟湘好笑道：“你從未愛過我嗎?我不信，我們在一起有那麼多美好的回憶，我不相信那都是假的。”
“不，我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真心的。我也曾經想過和你白頭偕老共度一生。”
“現在為什麼不可以了?”
“因為我不能辜負她。”
“那你就能辜負我?”
明月風不言。
瀟湘一陣失意笑著站起身道：“你為什麼不能辜負我，比起她我又算什麼?”
“瀟湘。”明月風起身拉著她的手道：“我們還可以做朋友。”
“朋友，你當我是三歲的小孩子嗎?這算是什麼朋友?”
明月風認真道：“生命中最真摯不可缺少的朋友。”
“嗬嗬。”瀟湘低聲笑了兩聲，又抬起頭看著明月風也認真道：“既然是不可缺少的朋友，那瀟湘可不可以終身陪伴公子。不求榮華，不求名分，哪怕是為奴為婢也好，隻求永遠相伴在公子左右。”
“湘兒，為何你還如此執迷?我已經不能再愛你了。”
“沒關係，我不在乎了。隻要能讓我守在你身邊，隻要能讓我和你說說話哪怕隻是看見你也好。我不會拈酸吃醋去爭奪你對慕容龍予的愛?我隻求留在你身邊，好不好?”瀟湘近乎乞求的看著明月風。
“瀟湘，你這又是何必?這樣隻會讓我們三人都感覺很痛苦。做回以前那個桀驁不馴目下無塵的你吧，會有比我更適合你的人出現。我不想耽誤你的幸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瀟湘大笑道：“桀驁不馴?目下無塵?明月風，遇見你我還能那樣嗎?如今站在你麵前的我已經放下了所有的驕傲、所有的自尊、所有的桀驁不馴和目下無塵，也不能挽留你半分，我還能怎麼做?你告訴我，我還能怎麼做?”
瀟湘的絕望讓明月風很痛苦，他走到窗前望著窗外，慚愧道：“也許一開始我們的相遇就是錯誤的，現在傷你至深，我很抱歉。我會盡我所能的去彌補你，也許你不需要但是為了心安我還是會這樣做。”
“你又怎做什麼?”瀟湘問道。
“除了龍予，我會將沈家的一切都送給你。”
瀟湘驚了半晌，又回過神來笑道：“你確實有得到沈家一切的能力，我接受你的彌補。”
明月風有些驚異的轉過身看著她。這個念頭這個決定在他的腦海已經盤桓很久了，他沒想到瀟湘會一口同意。
“我接受，你的心裏是不是好受點。”瀟湘問道。
明月風點了點頭。
“那我可以用這份彌補換取你今夜的挽留嗎?”瀟湘微笑著問道。
明月風再次驚訝。
瀟湘微笑著款款的走上前已經不似剛剛的絕望與失意了。
“我想為你親手做頓晚飯，我想為自己的這段感情做最後的告別，這對我來說很珍貴。用沈家的一切來換我這一夜可以嗎?”瀟湘問道。
明月風點了點頭。
瀟湘苑的廚房中，瀟湘在收拾著做晚膳，佩兒在一旁打下手。
“小姐，為什麼不告訴公子你已經懷了他的骨肉?”一旁洗菜的佩兒很是不解。
“我想讓他的相伴隻為我一人，而不是為了這個孩子。他是一個仁厚純善的人，如果我用孩子做籌碼，自然能使他留下甚至能使他放棄慕容龍予放棄沈家的一切。可我不想這樣做，我不想他不快樂，不想讓他的感覺人生留有遺憾，也不想讓自己在他麵前丟掉最後一份自尊。我努力過試著挽留他，雖然他的選擇不是我，但我尊重他的選擇。”瀟湘有些痛苦的將一盤紅燒魚端在了一旁。
“那小姐以後該怎麼辦呢?還有小姐腹中的小公子又該怎麼辦呢?”佩兒擔憂道。
瀟湘笑了笑道：“佩兒不用擔心，我會把它健健康康的生下來，然後悉心撫養它長大。但我永遠不會告訴它它的父親是誰，我也永遠不會告訴明月風這個孩子的存在。它是我們愛情的結晶，這一輩子守護著它，也就像明月風在我身邊一樣。我很慶幸明月風把它留給了我。”
“那樣小姐會過得很辛苦的。不過，佩兒會永遠守在小姐身邊為小姐分擔這份艱辛的。”佩兒在一旁笑道。
瀟湘點了點頭，望著鍋中的熱湯出神······
看著眼前熟睡的麵孔，瀟湘伸出了手輕輕地撫摸著明月風的臉龐。
“我會永遠記住你的樣子，你的的眉毛，你的眼睛，你的鼻梁，你的雙唇，還有你的麵孔。我會把它們一筆一畫的都刻在心裏。明月風，我怨過你，甚至恨過你，就在剛才當你說你喜歡的人是慕容龍予時，我瞬間感覺快要死掉了，也就在剛才我才知道我是那樣的愛你。以前的甜言蜜語太過輕浮，此時才發現原來愛一個人真的可以變得這樣深沉。感謝上蒼讓我遇見了你，雖然不能攜手此生，但我已經無憾。我會很快樂的，相信你和慕容龍予也會很幸福吧!我會帶著我們的孩子離開瀟湘苑永遠不會打擾你的生活。”瀟湘想著輕輕地拿起了明月風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腹部在心中暗自問道：“你感受到了嗎?這是我們的孩子。可惜，你永遠也見不到它了。不要怪我，不是我狠心，隻是我不想你因為它而變得不快樂。在我心中你是一個追求自由生活追求快意人生的俠士，我能感受到你內心那種不羈的渴望，我也能感受到你內心那種鬱鬱不能的壓抑，你從來不說，但我知道，那在你心中是傷、是痛、是想要擺脫命運束縛而不能的壓抑。對不起，我沒能幫你真正的走出來，我希望慕容龍予可以，我希望你能從他那裏得到真正的快樂。”瀟湘想著俯身在明月風的額頭印了一吻。
“小姐，該喝藥了。”佩兒端著藥輕聲的走到了一旁。
瀟湘輕輕的起身端過安胎藥喝了下去。她將藥碗放在托盤上道：“你們都下去吧，今天不要守夜了。”
“是。”眾侍女說著都紛紛的退了下去······
“啊!”一陣尖叫聲和金屬墜地聲傳入耳畔，明月風從睡夢中驚醒。他坐起身，隻見佩兒將水撒了一地，雙手抱頭驚恐的尖叫，水盆早已番在一旁。再看身邊，瀟湘已是七竅流血早已斃命。如花的容顏黑血肆虐很是驚悚。
“湘兒。”明月風忙上前抓住瀟湘，卻震驚地發現她的身體早已冰冷。
“怎麼會這樣?湘兒你醒醒，你快醒醒啊!”明月風搖晃著瀟湘的屍體近乎瘋狂道：“你這是在懲罰我嗎?快睜開眼睛看看我。為什麼你要這樣做?為什麼?”
“有人害了小姐，公子要為小姐報仇啊。”佩兒渾身發抖的跪在床前哭道。
“她是被害的嗎?是誰?”
“佩兒不知，但小姐絕不會自殺。”
明月風看著佩兒問道：“你又是怎麼知道她是被害的?昨天我的那些話深深地傷了她，她一定很絕望。是我害了她，是我。她這是要懲罰我呢，她是想要我這輩子都不得安生。”
“不，不是公子。”
“不，是我。”明月風像瘋了一樣緊緊地抱著瀟湘的身體自言自語道：“對不起，對不起，湘兒，我無意傷害於你。我收回昨天的那些話好嗎?求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求你了，我愛你，我愛你。我不離開你了，求你睜開眼睛好不好?”
“公子，真的有人害小姐啊!求公子為小姐報仇啊。佩兒求公子了。”佩兒說著邊哭邊對明月風連連叩首。
明月風近乎崩潰地看著她問道：“你為何這樣說?你告訴我那人是誰，我現在就把他殺了。”
佩兒仿佛下了很大決心似的，慢慢的站起身，走到床前掀開被子道：“小姐已有身孕。”
明月風不敢相信的低下頭看到瀟湘的下身已是大片黑血。
佩兒道：“昨日我問小姐，為何不將此事告之公子，不僅可以以此挽留公子還可以得到公子更多的關愛。可是小姐卻說‘我想讓他的相伴隻為我一人，而不是為了這個孩子。他是一個仁厚純善的人，如果我用孩子做籌碼，自然能使他留下甚至能使他放棄慕容龍予放棄沈家的一切。可我不想這樣做，我不想他不快樂，不想讓他的感覺人生留有遺憾，也不想讓自己在他麵前丟掉最後一份自尊。我努力過試著挽留他，雖然他的選擇不是我，但我尊重他的選擇。’我又問她打算以後怎麼辦?她笑著說‘佩兒不用擔心，我會把它健健康康的生下來，然後悉心撫養它長大。但我永遠不會告訴它它的父親是誰，我也永遠不會告訴明月風這個孩子的存在。它是我們愛情的結晶，這一輩子守護著它，也就像明月風在我身邊一樣。我很慶幸明月風把它留給了我。’公子薄情負她，她卻報公子以寬容。這樣的女子是不會自殺的，因為她是那樣的愛公子不忍見公子過得不好。更不會用自殺來讓公子抱憾終生。所以，佩兒懇求公子一定要將殺害小姐的真凶找到。這樣才不枉小姐對你的一片癡情!”
“就算真凶找到還有什麼意義?我的湘兒永遠不會再睜開眼睛了。是我負了她，為什麼死的人不是我呢?還有我們的孩子，湘兒啊，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是不是看準了我不配做一個好丈夫也不配做一個好父親?對不起，我不該責怪你的，你是那樣的好那樣的替我著想，我怎麼還能責怪你呢?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原諒我好嗎?我的好湘兒······”明月風已經是半癡傻狀態了，他邊吻著瀟湘邊說著自責的言語。
“公子，公子。”佩兒在一旁叫著，明月風恍若無聞。佩兒一氣之下大罵道：“我家小姐真是瞎了眼，為什麼愛上了你這個窩囊廢?現在人都已經不在了，你不去找殺害小姐的凶手在這裏頹唐有什麼用?我真替我家小姐不值。”佩兒見大罵聲並沒有激起明月風的任何反應，有些憤恨的一甩手跑了出去。瀟湘的房門前已經站滿了切切私語的侍從。
不多時，佩兒帶著幾個大理寺的捕快和仵作趕了過來。
“我們在執行公務，閑雜人等一律避開。”捕頭謝淩雲讓手下將門前一幹侍女驅趕開去。
幾人進了房間，謝淩雲上前對明月風道：“我們要給瀟湘姑娘驗屍，四公子請先行到大理寺稍坐吧。要捉拿真凶，一些線索還需四公子提供。”
“滾出去!”明月風雙眼暗淡無光抱著瀟湘道。
“公子，我家小姐死的不明不白，你難道不想找出真凶嗎?”佩兒上前問道。
明月風不語。
謝淩雲對身後的捕快道：“孫龍、周虎你們把明月風拉出去，仵作開始驗屍，韓洋、馮晨你們勘察現場盤查眾人記下可疑之處。”
“是。”謝淩雲吩咐之後，眾人開始行動。
“都走開，滾出去。”就在孫龍周虎想要上前拉明月風的時候，明月風抽出了周虎身上的佩刀，在周虎身上劃了一道。
周虎大叫了一聲，倒在了一旁。
“明月風，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武力妨礙公務可是重罪，你持刀行凶更是罪加一等······”
謝淩雲的話沒有說完，那把血淋淋的大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佩兒驚慌的叫住他：“公子。”
“我想大開殺戒了，你感覺你們這些人是我的對手嗎?湘兒睡著了，我不想讓血髒了湘兒的房間。你們是盡快滾出去呢?還是讓我用兵不血刃的手段送你們出去?”
謝淩雲不敢直視那雙嗜血的眼睛，聲顫著對手下道：“我們走。”說著一行人便離開了房間。
“公子，你到底在幹什麼啊?”佩兒含淚倒在了床前。
明月風沒有答話，隻是丟下樸刀，從衣櫥裏拿出瀟湘最愛的衣裙，走到床前慢慢的幫她換上。她的動作很溫柔，溫柔地像瀟湘還活著一樣生怕把她弄疼了。
“佩兒，打盆溫水來。”明月風忽然道。
聽了明月風的話，佩兒怔了一會，又慢慢的站起身走了出去。須臾，她端著一盆溫水拿著一塊白色的毛巾走了進來。
明月風將毛巾在水中浸潤擰了擰，又拿起慢慢的為瀟湘擦臉。黑色的汙血褪去後，一張蒼白幹淨的容顏出現在眼前。明月風笑了，他將毛巾丟到盆裏，慢慢地將瀟湘抱起。
佩兒在一旁無聲的看著這一切，她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明月風將瀟湘抱到梳妝鏡前坐了下來，邊為她梳頭邊笑道：“湘兒，你曾經說過這個世界上沒有醜女人隻有懶女人。你那麼愛美，今天為何也做了懶女人?還好有我在你身邊，你想變醜都難，以後我每天都為你這樣梳頭梳妝可好?你曾經說，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能陪在心愛的人身邊，小女孩似的懵懂犯傻，小心翼翼的撒嬌霸道。我此生隻陪你一人可好，讓你永遠都像長不大的孩子一般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明月風說著看了看鏡中的瀟湘道：“怎麼樣?我今天為你梳的發髻很漂亮吧?我堂堂沈家四公子被你訓練的如同你的侍女一樣，不僅能梳精巧的發髻還能畫精致的妝容。現在我們要描眉了，你今天是想畫長眉還是粗眉呢?我感覺長眉比較好，今天我們一起去踏青，嚐美食不是更富有生機一點呢?啊?不行啊，因為長安風靡粗眉你想要畫粗眉是不是?好吧，那就如你所願，不過今天不許說我給你化的妝讓你出不了門啊······”
明月風如夢囈般念叨著幫瀟湘梳妝，一旁的佩兒早已經感動傷心的淚流滿麵了。往昔二人恩愛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現，佩兒含淚走了出去，她不忍再看這種淒美的畫麵了······
www.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起點原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