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夜不回話，舒眠也不說話。
舒眠怒視著他，而林子夜則坐在床上眼神不明的看著她，看不出喜怒。
沉默像是一雙扼住喉嚨的手，讓人喘息不過來。
沉默得太久。
舒眠覺得自己的腿要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了，頭重腳輕的感覺越來越嚴重，她靠著床頭櫃坐下，微微喘氣。
林子夜看到舒眠這個樣子走過來，想把她抱起來，舒眠甩開他的手。
“別給你好臉的時候不要臉。”林子夜臉色陰沉。
“真是謝謝你給我的好臉！”
舒眠故意在“好臉”上加重了音。
林子夜把她的頭發拉起來，直接把她拖進浴室：“你真應該好好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
說完放開抓住舒眠的手，也不管舒眠就這樣狼狽滑落在浴室冰涼的地板上，把衛生間的磨砂玻璃門像是要摔碎般離開了。
她是什麼樣子？舒眠抬頭看向浴室的大鏡子，臉色蒼白，眼睛高腫著，嘴唇殷紅，頸項間有青紫的吻痕。她摸了一把莫名而來的眼淚，她真的應該好好看看她現在這個樣子，記住現在這個狼狽的模樣，記住給她這一切痛苦不堪的人是誰！
他居然好意思說她，他也不想想造成現在一切的人是誰。
舒眠站起來，把腳上趿拉的鞋脫掉，走到浴缸旁邊，把浴缸的水龍頭打開，然後又走到磨砂玻璃門把門鎖上，她確認了好幾遍門是否鎖上，然後才脫掉身上的衣服，赤腳踏在冰涼的地板上躺進浴缸。
浴缸裏的水很燙，舒眠一躺進去全身雪白的肌膚就開始泛紅，舒眠深吸了一口氣，把自己埋進按摩浴缸裏，她想，也許這樣身上就沒有林子夜的氣息了。
林子夜處理完公事已經是兩三個小時之後的事了，他把遠程視頻關掉，摘下藍牙耳機，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耳朵，站起來開了書房的門掃視了一圈外麵的房間，然後走進臥房。
臥房裏麵也沒有舒眠的聲音，一切物件都是他最後一次看到的樣子，他走到衛生間，拉了拉門鎖發現門是鎖著的，裏麵不停響著水聲。
“舒眠！？”他拍了拍門。
浴室裏麵沒有任何動靜，隻有“嘩嘩嘩”的水聲一直比沉默更是壓迫的響著。
“舒眠！！”他使勁拍了拍門。
依舊沒有任何動靜，隻有水聲在流淌。
他的心一瞬間猛然跳動起來，他吸了一口氣，踹開了衛生間的門，玻璃門被彈到牆上，發出一聲劇烈的玻璃破碎聲，整個玻璃門破裂開來。
破碎的玻璃飛濺到林子夜身上，林子夜卻管不了那麼多。他衝進衛生間，衛生間裏滿是從浴缸裏溢出來的水。
他看見舒眠好好躺在浴缸裏，臉蛋微紅的樣子，他揪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他走過去拍拍舒眠的小臉，皮膚的熱度並不太正常，他微微蹙眉：“舒眠，舒眠。”
舒眠搖搖頭，躲過他的手，又繼續昏昏沉沉的睡著，
林子夜蹙眉摸了一下她額頭的溫度，把水流給關了，把睡得昏沉的舒眠包起來，然後淌著一地的玻璃渣子和一地的水走出了浴室。
林子夜把舒眠放到床上，拿了一張大毛巾把她全身上下都擦了幹淨，把她放進被窩裏給她掖好了被子。
他拿起電話。
“喂？周姨，你準備一下，順便把李醫生叫過去。我馬上帶著一個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