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2 / 2)

等到禹妍回來時莫然已經大半身子淋濕,看到莫然在教堂門口傻呆呆的看著自己,禹妍想笑“你確定你沒病?”“......”禹妍摸出鑰匙開了門,“快進來。”想到雨天應該沒人來了就帶上了門。禹妍帶莫然上了閣樓,遞給了莫然毛巾,讓他擦幹頭發,莫然坐在禹妍的床上,看著擺滿舊書的架子,整個房間裏都是紙張老舊的味道,說實話不是很好聞。禹妍在抽屜裏找出大門的備用鑰匙遞給莫然,“偶爾我不在,給你鑰匙你想來就來,隻有這一把了,好好保管。”“嗯,你很喜歡韓寒的書嗎?”禹妍看看書架,因為一次看韓寒的書喜歡上了他對於社會的態度,便買了很多他的書,有些書店買不到的就到舊書市場上淘回來,所以弄得房間一股子怪味。“他是我見過最現實的作者。”莫然看著書桌上的照片,其中有一張是小女孩和修女們照的合照,禹妍拿起莫然看著的那張照片說道:“這是我十歲那天照的。”禹妍指著照片上的女孩笑著“很可愛吧!”莫然拿過照片看著照片上的小女孩心中一顫,“這是你?”“嗯嗯,從小身材都很好吧。”“嗯,真的好可愛,真是應了那句話......”禹妍疑惑地看著莫然,“小時候長得越好看的孩子,長大就會越醜!”禹妍扔給莫然一個白眼,含笑的望向窗外。“看樣子這雨還有一陣子才停......

莫然把毛巾掛在脖子上,拿出鑰匙環把教堂的鑰匙穿進去。禹妍看著鑰匙環,有些老舊,上麵的漆因為長期摩擦到了不少,露出鏽紅的顏色。禹妍指著上麵木頭小貓調笑到“女朋友送的吧。”莫然一愣,握著小貓看了看禹妍,又將目光轉向窗外,禹妍以為他不想說正想開口,便聽到他輕歎一聲,“算是吧...怎麼說...是從小喜歡的女生,很久沒見了,前段時間碰到本來想打招呼,但是好像已經不記得我了......”下雨天看不清楚他的眼神,但他的嘴角明顯上翹。“騙人的吧!這年頭裝情聖的多了去了,你是我見過演技最差的,至少也假裝吸吸鼻子吧!”

莫然仿佛沒聽見,一直呆坐著,禹妍覺得無趣便也不再言語。漸漸的雨也小了,禹妍立在窗前,看向一直盯鑰匙環的莫然,“雨小了,不回去嗎?”莫然看了看表,“還早啊......去樓下練會琴。”說完便起身出了閣樓,禹妍隨後也出了閣樓,正想關門,樓梯下的莫然轉過身來望著樓上的禹妍,“晚上請我吃飯,作為害我淋雨的補償,嗯......吃火鍋吧,我等會兒去定位子。”說罷便走向鋼琴自顧自的彈起來.

這個人禹妍並不討厭,也就由著他去了。走到鋼琴旁邊細細打量眼前這個陌生人,乍一看會覺得他清秀,但是他臉上的內容也不少,有青春期時留下的細小痘印,有不明顯的輻射斑,發鬢有些長,有發展成絡腮胡的潛質,濕潤的劉海蓋住眉毛,隱約遮住眼睛,看得不真切,從禹妍第一次見到他,鼻梁上一直架著一副眼鏡,應該是長期戴著的,但鼻骨依然挺拔,整張臉最好看的就是他的嘴唇,不大但唇線很性感。這是禹妍第一次認真看一個人的長相,從小在修女們的關懷下長大,修女們的樣子雖然深深刻在禹妍心上,但卻不能回憶起細節。

吃火鍋時,莫然說他們家以前是住在四川,媽媽很愛吃辣,後來爸媽離婚,跟爸爸一起到了上海準備畢業後接管公司。莫然語氣淡淡,好似在講述別人的故事,禹妍透過熱氣看不清楚莫然的表情。禹妍拿過醋倒進碗裏,“我也很愛吃辣,但是火鍋要加醋才好吃,開胃的。”莫然看著她的樣子發笑。禹妍說:“有沒有人告訴你上海的火鍋一點不正宗?”“嗯嗯,我吃過四川的火鍋,上海的沒四川的辣!我家有重慶的火鍋底料,明天我拿到教堂來,明天我們使勁吃!”“嗯嗯!”兩人相視一笑,便埋頭苦幹起來。

說老實話,這個季節吃火鍋很舒服,禹妍捧著熱乎的臉蛋朝著莫然笑,“好飽”“明天下課來接你,我們去買菜。”禹妍彎起眼睛使勁對著莫然點頭。莫然心裏被什麼東西觸動了一下。

《東成西就2011》裏有句台詞:凡是男女第一次見麵,如果體溫維持在攝氏38.6度的話,一見鍾情的幾率會高達八成!禹妍不相信一見鍾情,覺得那隻是好感,日久見人心,從心底裏喜歡的才是自己真實的感情。

對於莫然,禹妍不知道是什麼情愫,不願去想,更不敢去想。她知道,上天很吝嗇給予她的幸福,所以從不期望,不憧憬,怕就怕自己以為得到了的,其實是單方麵的想象。禹妍不會去觸碰,盡管內心在叫囂,她也會拚了老命的忍住。感情是自己給予自己的無關任何人,如果是真心,它會一直在那裏,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