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589年正月,賀若弼的人馬從廣陵渡江,攻克京口;韓擒虎的人馬從橫江渡江到采石,兩路隋軍逼近建康。到了這個火燒眉毛的時候,陳後主才有些驚醒過來。城裏的****還有十幾萬人,但是陳後主手下的寵臣江總、孔範一夥都不懂得怎麼指揮。陳後主急得哭哭啼啼,手足無措。隋軍順利地攻進建康城,****將士被俘的被俘,投降的投降。
隋軍打進皇宮,到處找不到陳後主。後來,捉住了幾個太監,才知道陳後主逃到後殿投井了。隋軍兵士找到後殿,果然有一口井。往下一望,是個枯井,隱約看到井裏有人,就高聲呼喊。井裏沒人答應。兵士們威嚇著叫喊說:“再不回答,我們要扔石頭了。”說著,真的拿起一塊大石頭放在井口,裝出要扔的樣子。井裏的陳後主嚇得尖叫了起來。
兵士把繩索丟到井裏,才把陳後主和兩個寵妃拉了上來。南朝的最後一個朝代陳朝滅亡了。後主至京朝見隋帝,文帝赦其罪,給賜甚厚。每預宴,恐致傷心,為不奏吳音。後來陳叔寶竟對文帝要求:“我還沒有一個稱謂,每回朝集,無法與人交談,願得一官號。”文帝後來歎息說:“陳叔寶全無心肝。”監者又說叔寶每日喝醉,罕有醒時。帝問飲酒幾何,對曰:“與其子弟日飲一石。”文帝大驚,歎道:“隨他罷,否則叫他如何過日?”楊堅是把陳叔寶作為一個皇帝來批評的,而在陳叔寶眼裏,他做詩度曲才是正業,興趣也全在這上頭,而管理國家不過是他偶一為之的“副業”而已。才會在隋軍兵臨城下時,告急文書未曾開拆就被丟在床下;陳叔寶也完全忘卻了一個皇帝起碼的尊嚴,所以當隋軍殺入宮中,他才會與張貴妃孔貴妃三人抱作一團躲在井裏,以致隋文帝對一國之君如此不顧體麵而大吃一驚。
也許陳叔寶並不是“無心肝”,他隻是從來就把自己當作一個**才子,一個詩文騷客,亡不亡國,無所謂,皇帝的體麵,更是無所謂的了。陳後主的好日子就像玉樹**花一樣短暫,仁壽四年,死於隋大興城,時年五十二歲。
《陳書》中評論陳後主說:“後主生深宮之中,長婦人之手,既屬邦國殄瘁,不知稼穡艱難。初懼阽危,屢有哀矜之詔,後稍安集,複扇淫侈之風。賓禮諸公,唯寄情於文酒,昵近群小,皆委之以衡軸。謀謨所及,遂無骨鯁之臣,權要所在,莫匪侵漁之吏。政刑日紊,屍素盈朝,耽荒為長夜之飲嬖寵同豔妻之孽,危亡弗恤,上下相蒙,眾叛親離,臨機不寤,自投於井,冀以苟生,視其以此求全,抑以民斯下矣。”清人袁枚對陳後主的貴妃張麗華的評價總還公允:“結綺樓邊花怨春,青溪柵上月傷神。可憐褒妲逢君子,都是周南夢裏人。”《玉樹**花》被稱為“亡國之音”。後來就有了杜牧的《泊秦淮》:“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花》。”
其實曆史自有其向前的步伐,無論陳後主是否寫不寫“亡國之音”,隋文帝楊堅的一統大業還是要實現,而陳後主隻顧享樂、不問政事的理國之舉,是無法阻止曆史車輪的前行的。